晨雾像被打散的棉絮,丝丝缕缕地缠在柳林镇的屋檐上,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亮,倒映着渐次升起的朝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叶法善骑着一匹白马走在最前面,马是王掌柜从药铺后院牵来的,性子温顺,此刻却也昂首挺胸,仿佛知道自己驮着的是为民除害的道长。马背上捆着马执事,他那件绣着十字的法袍被扯得稀烂,下摆沾着血池的黑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是赵老四昨天踹的,嘴里塞着块粗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眼睛却还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叶法善的背影,满是怨毒。
后面跟着两辆马车,都是镇上张木匠临时加固过的。头一辆装着查抄的财物,木箱摞得老高,上面贴着封条,封条上是叶法善画的“镇物符”,防止有人趁机偷拿;另一辆铺着厚厚的稻草,押着那两个自爆未遂的死侍残骸——已经被叶法善用符纸裹成了粽子,还有几个顽抗到底的黑袍人,个个垂头丧气,手脚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车辕上插着一面小旗,旗面是用村民捐的红布做的,上面画着叶法善亲手绘的“驱邪符”,金光闪闪,风一吹就猎猎作响,专门用来防止煞气外泄。
村民们自发地跟在队伍后面,手里拿着刚从十字庙找回的东西:李婶攥着她那只银镯子,上面刻着的“李”字被摩挲得发亮;张屠户扛着他的杀猪刀,刀鞘里插着失而复得的账本;还有些老人抱着被哄骗去的谷种,用袖子擦着眼泪。队伍浩浩荡荡,像一支特殊的送亲队伍,只是没有唢呐声,只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你看马执事那怂样,昨天还站在血池边喊着要让主降罚呢,今天就成了阶下囚!”
“叶道长真是神了,那死侍化成灰都能镇住,我昨儿亲眼见他用糯米洒在黑灰上,‘噼啪’响得跟放鞭炮似的!”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被他们骗去的锄头也找回来了,道长说了,这邪祟就怕咱们手里的家伙硬!”
队伍走到镇口时,人越来越多,连平时不出门的瘫子李都让儿子背着来了,手里举着个破碗——那是他唯一的家当,昨天也被黑袍人抢走说是“献给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脚步却都紧跟着马车,像是生怕这伙害人精跑了似的。
县衙门口早已围满了人,连卖早点的摊子都摆到了石狮子旁边。县太爷穿着一身藏青色官服,带着三班衙役候在门口,见到叶法善翻身下马,连忙拱手作揖,脸上堆着笑:“叶道长辛苦!本县昨晚接到报案,说有邪教在柳林镇作祟,正想连夜派人去查,没想到道长已经将这伙恶徒一网打尽,真是神速!”
叶法善回礼:“大人客气了。马执事等人借宗教之名,行骗财害命之事,不仅蛊惑百姓,还私设血池养煞,意图危害一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人依法处置,还柳林镇一个清净。”他侧身让出道路,村民们立刻涌上前,七嘴八舌地递上证据。
“大人,这是马执事骗我家银镯子时写的欠条,说是‘主借去用用’,结果再也没还!”李婶把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上去,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画了个十字。
“这是他给我爹下咒的稻草人!”一个后生举着个扎满了针的草人,草人身上还贴着他爹的生辰八字,“我爹就是被这个害得中风,躺了三个月!”
“还有这本账簿!”王掌柜捧着个蓝布包,里面是从偏殿暗格里找到的账本,“上面记得清清楚楚,谁捐了多少银子,谁献了多少粮食,连张寡妇丈夫的抚恤金都记在上面!”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的匾额在阳光下发着光。马执事被拖上堂,衙役扯掉他嘴里的布团,他刚想开口狡辩,叶法善便从袖中取出那枚从死侍身上搜出的青铜令牌,双手呈给县太爷:“大人请看,这令牌上刻着‘长安·朱雀街’,马执事的同党阿罗憾就在长安,他们不仅在柳林镇害人,还想将邪术顺着渭水蔓延到京城,其心可诛。”
县太爷接过令牌,放在手里掂了掂,令牌入手冰凉,上面的蛇纹和骷髅头看得他皱紧了眉头:“朱雀街?那可是京城的繁华地段,他们竟敢在天子脚下藏污纳垢?”
接着,叶法善又让人抬上死侍的残骸,符纸解开的瞬间,一股腥臭味弥漫开来,衙役们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是‘蚀骨死侍’,以活人炼制而成,”叶法善指着残骸上未化尽的黑袍,“他们的刀刃淬有怨毒,中者七日之内便会化为脓水,死无全尸。马执事供认,这些死侍都是阿罗憾所赠,专门用来清除‘不服从主的人’。”
仵作上前查验,用银针轻轻触碰残骸,银针瞬间变成漆黑色,还冒着细微的黑烟。仵作吓得连忙后退,跪在地上禀报:“大人!这东西有剧毒!比鹤顶红还厉害!”
县太爷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震得公案上的惊堂木都跳了起来:“马执事!你可知罪?”
马执事脖子一梗,还想嘴硬:“我何罪之有?我是在传播福音!让百姓脱离苦海!那些人都是自愿奉献,死侍也是主派来的使者,惩罚不信者是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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