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叶法善冷笑一声,让人抬上那个贴满生辰八字的稻草人,“用村民的替身下魇镇,让无辜老人中风瘫痪、稚童高烧不退,这也是福音?”他又取出一叠地契,摔在马执事面前,“骗走孤寡老人的田产,让他们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这也是福音?”
“还有这个!”张寡妇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捧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半块发霉的米糕,“这是我丈夫战死沙场后,朝廷发的抚恤金买的最后一点口粮,他说献上去能让我儿子不生病,结果我儿子活活饿病了,差点没挺过来!”她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眼泪滴在米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陈婆婆也颤巍巍地走上前,由孙子扶着,举起一张纸:“这是我孙子的束修钱,他说献给主就能让我孙子考上私塾,结果钱没了,孙子还被他们灌了迷药,说是什么‘净化灵魂’,差点把命送了!”
村民们纷纷上前作证,你一言我一语,将马执事的罪状数得清清楚楚:骗钱、害人、私设刑堂、用迷药控制百姓……一件件、一桩桩,听得堂下众人义愤填膺,连衙役们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证据确凿,马执事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软在地。他看着堆积如山的证物,听着村民们声泪俱下的控诉,终于再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
县太爷看着这一切,怒不可遏,又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县境内兴风作浪,残害百姓,还妄图勾结京城邪党危害朝廷!来人,先打五十大板,让他尝尝皮肉之苦!”
衙役们拖走马执事时,他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挣扎起来,疯狂地喊着:“阿罗憾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血莲教’很快就会遍布天下,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在血莲之下!”
叶法善眼神一凛——血莲教?他之前只知道阿罗憾是景教余孽,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名号。看来阿罗憾的势力比他想象的更大,绝非只有柳林镇这一个据点。他上前一步,对县太爷说:“大人,马执事口中的血莲教恐为邪教组织,其头目阿罗憾在长安势力庞大,手下死侍众多,若不早日铲除,必成大患。还请大人将此事上奏朝廷,早做防备。”
县太爷连连点头,额头上渗出冷汗:“道长所言极是!本县这就拟奏折,连同这些证物一同送往京城,请皇上定夺。”他看着那些领回财物的村民喜极而泣的样子,又对叶法善拱手道:“若非道长出手,柳林镇不知还要遭多少罪。本县已备下薄礼,是些绸缎和银两,还请道长务必收下,也算本县的一点心意。”
叶法善婉拒:“为民除害是分内之事,礼物就不必了。只是这些死侍残骸和邪物,还请大人妥善处理,最好用桃木枝引燃火化,再以糯米水浇灌灰烬,深埋地下,防止煞气复燃。”
走出县衙时,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村民们围了上来,有人端来刚熬好的小米粥,碗上还冒着热气;有人塞给他一双新缝的鞋垫,针脚细密,上面绣着个小小的“安”字;还有些孩子捧着野菊花,怯生生地递到他面前。
“道长,尝尝我家的粥,我婆娘特意多放了糖!”
“这鞋垫是我连夜缝的,道长穿着赶路,脚不疼!”
“道长,这花好看,给你戴!”
叶法善看着他们脸上真切的笑容,眼角有些发热。他想起师父让他下山时说的话:“道法自然,大道不在三清观里,而在人间烟火中。”或许,所谓的守护正道,就是守护这份热气腾腾的生活,守护这些普通人眼里的光吧。
他接过孩子递来的野菊花,别在道袍的纽扣上,对众人笑道:“柳林镇的事了了,我也该启程去长安了。”
“道长要去长安?”老李愣了愣,“那里可比柳林镇凶险多了。”
叶法善点头,目光望向东方,那里是长安的方向:“阿罗憾在长安,我不去,他还会祸害更多人。”他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放心,我会回来的。”
阳光穿过人群,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温暖的画。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近处是村民们的叮嘱声,叶法善牵着白马,一步步走出县衙,走向未知的前路。他知道,长安的路不会好走,但只要心里装着这份人间烟火,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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