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场事变被他的介入改变了底色。从权力争夺,变成了清除邪祟、守护长安的必要之举。李建成勾结妖僧,以孩童精血修炼邪术,早已背离人伦,李世民的反击,更像是一场不得不为的自保与救赎。
可即便如此,杀兄的事实仍在。那道裂痕,终究是刻在了李世民的命数里,也刻在了长安的气脉中。
“这就是您说的‘天命已改’吗?”青禾不懂那些复杂的气数流转,也不知道叶法善口中的“史书”是什么,只觉得道长说过的话,总能一一应验。
“是,也不是。”叶法善拿起身侧的桃木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剑身上的正阳之气比往日更盛,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色,仿佛吸收了玄武门的血气,“李世民本就有天命,只是这天命被阿罗憾扭曲,险些沦为邪祟的傀儡。如今我们拨乱反正,让他的路回归正轨,却也让他提前背负了更多。”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阿罗憾跑了,他的十字教余孽还在。那些被洗脑的信徒,未必都能清醒过来。长安的隐患,并未完全清除。”
正说着,洞口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是石子落在石壁上的清脆声响。随后,一个沉稳的男声隔着藤蔓传来,带着几分恭敬,却难掩彻夜未眠的沙哑:“叶道长,我家殿下有请。”
叶法善抬眸,看向洞口。藤蔓的缝隙中,能看到侍卫玄色的衣袍一角,还有腰间悬挂的“秦”字令牌。他沉默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看向青禾,从袖中取出一叠黄符。那些符纸叠得整整齐齐,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正是他昨夜耗损心神绘制的清心符,专门用来驱散邪祟残留的影响,安抚被蛊惑的心智。
青禾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符纸上传来的温润灵力,心里安定了几分,却又忍不住担心:“您不亲自去秦王府吗?那位殿下……”
“不必。”叶法善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望气镜中那片金光,“他此刻需要的,不是我这个‘仙长’的见证,而是稳住长安的民心。”
他示意青禾将那叠清心符交给洞外的侍卫,又叮嘱道:“告诉秦王殿下,这些清心符可分发给被十字教蛊惑的百姓,以温水化开服下,或贴于眉心,能驱散邪念,恢复神智。至于如何安抚民心,清查余孽,他比我更懂。”
青禾虽有些不解,却还是依言走到洞口,拨开藤蔓,将那叠清心符递给侍卫,把叶法善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侍卫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符纸的温热,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遵命。若殿下还有吩咐,会再派人来告知道长。”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山道上。
洞外,朝阳已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静心观的山道,驱散了最后的寒意。远处的长安城,在晨光中渐渐苏醒,朱雀大街上的人流多了起来,卖早点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车马的轱辘声……交织成一片鲜活的烟火气。
叶法善缓缓睁开眼,望气镜中的金光愈发明亮,那丝淡淡的血色渐渐融入光芒之中,不再刺眼,却更显厚重。他知道,李世民会处理好朝堂之事,而他,只需守好这方清静,处理好那些被遗忘的角落——那些被洗脑的百姓,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邪念,那些潜藏在长安肌理中的伤痕。
守护长安,从来都不止于一场血战的胜负。
他拿起桃木剑,慢慢站起身,朝着洞外走去。阳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暖意,道袍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却也像是一枚勋章,见证着这场不为人知的守护。
远处的皇城方向,传来早朝的钟声,悠长而厚重,宣告着新的一天开始。叶法善望着长安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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