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时,承安牵着阿芷的手,对着桃树深深鞠躬。他知道,林爷爷和苏奶奶就坐在那里,笑着看他们,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婚后的承安,依旧爱坐在桃树下听风。只是身边多了个阿芷,她会拿着阵法书,轻声念那些残缺的阵纹,承安就闭着眼,在风里找那些失传的气息,偶尔说一句“这里该加道藤萝缠”“那里该埋片桃花瓣”,竟真的补全了好几处苏沐雪当年没画完的阵图。
他们的孩子出生在桃花盛开的三月,是个女儿,眉眼像阿芷,却有承安那样能辨气息的眼。承安抱着襁褓里的小家伙,指着桃树上的花说:“这是林太爷爷,那是苏太奶奶,他们会一直陪着你。”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小手抓住飘落的桃花瓣,咯咯地笑。
很多年后,承安也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依旧每天坐在桃树下,只是不再听风,而是给围在身边的孩子们讲故事。讲林爷爷剑上的火,讲苏奶奶阵里的光,讲断魂崖的花,讲双生酿的甜。
“太爷爷,林太爷爷和苏太奶奶真的变成花了吗?”最小的孙女仰着脸问,手里攥着片桃花瓣。
承安摸了摸她的头,看向满树的花。阳光穿过花枝,在地上织成张金色的锦,锦里有无数个影子在动,有练剑的,有画阵的,有酿酒的,有采花的,像把所有的岁月都织在了一起。
“是啊。”他笑着说,眼里的光像年轻时那样亮,“他们变成了最甜的桃花,最韧的藤萝,变成了咱们心尖上那颗,永远不会褪色的痣。”
风吹过,桃花和藤萝花一起落下,落在孩子们的头发上、手心里,像一场温柔的雨。孩子们咯咯地笑起来,笑声惊起了树洞里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天空,翅膀上沾着的花瓣,像撒了把春天的种子。
承安闭上眼睛,感觉心尖那股熟悉的暖又涌了上来。他知道,林爷爷和苏奶奶又在挠他的心尖了,像在说:
看,这人间,真好。
看,这岁月,真甜。
看,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呢。
阳光正好,花香正浓,岁月像杯永远喝不完的双生酿,在青阳镇的时光里,酿出了越来越醇厚的暖。而那棵桃树,还在静静地站着,藤萝缠绕,花开花落,像个永远不会醒的梦,梦里有他们,也有我们,在花影里,在酒香里,在彼此的心里,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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