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坐在石台旁的石头上,看着缠春藤的根须在传牌周围织成个小小的网,网眼里的暖痕正在慢慢融合——西陲的沙枣核仁与极北的冰纹石粉粘在一起,东海的贝壳片裹着南疆的红土,最中间是那块浸透海水的暖痕布,正往传牌的“新”字上渗,像把所有的远方,都缝成了贴身的暖。
儿子从极北回来时,背篓里装着块冰雕的暖脉牌,雕的是缠春藤的样子,藤上的花苞里嵌着极北孩子的指甲盖大小的暖痕。“冰原上的孩子说,”青年把冰牌放在传牌旁,冰在石台上慢慢化,水流里浮着无数个小小的“抱”字,“他们的暖脉苗开花了,花瓣上的影有西陲的老妪,有南疆的姐姐,还有爹你。”
阿恒摸了摸儿子冻得发红的耳朵,突然发现传牌上的“新”字里,多了个极北冰纹的小印,像朵冻在暖里的花。远处的合果林里,南疆的孩子们正在追脉织虫,虫翼的光在地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家”,最小的那个孩子踩着“家”字的最后一笔,突然摔倒在阿安女儿怀里,咯咯的笑声惊飞了合果林里的雀,雀群的影子掠过暖脉树的梢,像无数个小小的暖,正在天上飞。
暮色漫下来时,传牌突然发出柔和的光,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在石台上连成一片。阿恒看着自己的影子与儿子的、阿安女儿的、东海青年的、南疆孩子们的叠在一起,突然觉得那些影子里,还站着林默、苏沐雪、脉星,还有无数个守过暖的人,他们的手都搭在彼此的肩上,像一群挨挨挤挤的春,在这棵老树下,等着新的芽钻出来。
儿子突然指着传牌喊:“爹你看!牌上的手印在笑!”阿恒凑过去看,果然见林默的虎口印弯成了月牙,苏沐雪的指腹纹漾着浅涡,脉星的掌根痕堆着笑纹,最上面他自己的指节疤,正往那些笑纹里钻,像个撒欢的孩子,终于扑进了长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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