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疆来的药篓姑娘带着山民们的信,说儿子把传牌放在红土树的树洞里后,树身突然显出无数个暖痕,极北的冰纹、西陲的沙痕、东海的贝壳光都在红土里发了芽,缠着根须往传牌爬,像无数双手在互相拉拽着回家。“山民们说这是‘万脉归心’。”姑娘把信放在石台上,传牌突然发亮,在信纸上拓出个巨大的掌印,把所有的字都拢了进去,像个暖融融的拥抱。
入秋后的第一场霜来得早,合果林的叶子落了满地,银液在落叶间织成个巨大的网,网住了刚升起的月亮。阿恒的儿子从南疆回来时,背篓里装着颗红土树的果,果皮上的纹是传牌“新”字的模样,剥开一看,里面的果仁竟分了四瓣,极北的冰蓝、西陲的沙黄、东海的贝白、南疆的红褐,拼在一起像朵小小的花。
“山民的孩子说这叫‘合心果’。”青年把果仁放在传牌上,四瓣果仁突然往中间聚,在牌面拼成个完整的“心”字,“他们说吃了这果,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家的光。”阿恒拿起一瓣冰蓝的果仁放进嘴里,冰的清苦里竟带着点沙枣的甜,像极北的冷与西陲的暖在舌尖抱成了团。
暮色漫下来时,传牌突然发出嗡鸣,牌面的“新”字与“连”字正在融合,在暖脉树的上空织成个巨大的“心”字,字的笔画里嵌着无数个跳动的光——极北冰花的蓝、西陲沙枣的黄、东海贝壳的白、南疆红土的褐,最后都融进青阳镇的金红,像把所有的色都揉成了光,往四面八方漫去,照亮了极北的冰原、西陲的荒原、东海的礁石、南疆的山坳,也照亮了合果林里孩子们的笑脸,照亮了阿恒鬓角的白丝,照亮了儿子手背上那道正在发光的旧伤。
儿子突然指着“心”字的光喊:“爹你看!太爷爷在笑!”阿恒眯起眼,果然见光里有个模糊的轮廓,正往他手里塞那半颗沙枣核,这次他紧紧攥着,核在掌心发烫,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等他再睁眼时,光里的影已经散了,只剩传牌的光在地上淌,像条暖融融的河,河面上漂着无数个小小的灯,灯影里的人都在往家的方向走,手里都举着颗发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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