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夏阴沉着脸,紧紧抱着那幅失而复得的画卷,沿着货架爬了下来。脚一落地,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展开画卷确认。
“先看看这是哪一幅吧。”
两人合力解开了系绳,将画卷放在一个相对平整的泡沫箱上,缓缓展开。画面随着卷轴的滚动逐渐呈现:那是一片深邃静谧午夜庭院,一株虬枝盘曲、形态古拙苍劲的老树占据了画面中心,枝头悄然停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夜莺,它正微微仰头,望向天际那一轮清冷孤寂的弯月。整幅画意境幽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婉和孤高。
“我没记错的话,”张夏凝视着画作,低声道,“这幅是《夜莺》。”
“是的,就是这……”陈默点头确认,刚想继续说些什么。
突然,冷库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外,隐约传来了模糊的人声和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显然是已经到了门口。
两人的脸色瞬间一变,他们飞快扫视了一圈此刻的景象:四周的一片狼藉,以及他们两人都衣衫不整的样子……这场景要是被人撞见,简直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净了。
“怎么办?”陈默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的惊慌。
眼看门外的说话声已经到了门口,门把手已经开始转动,张夏眼疾手快,瞬间做出判断!他一把揽住陈默的腰肢,试图带着她躲向蔬菜箱后面的阴影里。或者哪怕让她先藏到自己身前的阴影下也行。
与此同时,在这一刹那,他的目光无意间再次扫过手边的画作。画面上,那轮用特殊颜料绘制、散发着微弱幽光的孤月,在光线下仿佛具有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冲动。他几乎是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另一只手,触摸向了画面上那轮冰冷的月亮……
“咔哒”一声轻响,冷库厚重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两名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棉手套的搬运工说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清单,似乎是来取货的。然而,他们的笑声在看清房间内景象的瞬间戛然而止,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彻底懵了:货架被挪动了位置,地上散乱着泡沫箱和几颗滚落的蔬菜,整个冷库像是刚刚遭了贼,或者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折腾。
只是……
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只有冷风机持续运作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回音,悄然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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