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晚凝几乎是飘着回到她和姐妹合租的公寓的。
直到用钥匙打开门，换上柔软的拖鞋，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她狂跳的心脏才似乎找到了一点落地的实感。
然而，脑海里依旧是一团混乱的、甜蜜又带着不真切的麻。
公寓里灯火通明，她的闺蜜兼室友林晓薇正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追着最新的综艺节目，嘴里还咔哧咔哧地嚼着薯片。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又带客户看房看到这时候？”
林晓薇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因为面膜而有些含糊不清。
朱晚凝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到沙发边，像是脱力般瘫坐进柔软的垫子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空气中还残留着火锅店带回来的、若有若无的食物气息，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和许昊车里那丝清冽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林晓薇这才察觉到她的异常，扭过头，隔着白色的面膜，也能看到她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喂，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脸还这么红？喝酒了？”
朱晚凝转过头，看着林晓薇，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迷茫。
“晓薇……我……我好像……闯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啥世界？中彩票了？”
林晓薇撕下面膜，凑近了些，仔细打量着她。
朱晚凝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许昊的世界，那根本不是中彩票能触及的层面。
那是云端，是普通人连仰望都需要勇气的存在。
可今天，她不仅近距离接触了，还和他一起吃了饭，喝了酒，他甚至……
还碰了她的脸。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原本在泥土里打滚的麻雀，偶然间被一只路过的雄鹰用爪子轻轻提起，短暂地翱翔到了万米高空，俯瞰了从未见过的壮丽风景，然后又轻轻放回了地面。
人回来了，心却还留在那片令人眩晕的天空。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林晓薇摇晃着她的胳膊。
朱晚凝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需要倾诉，需要有人来验证这一切不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她拿出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解锁，点开相册，找到了那张她视若珍宝的合影。
那是下午在8号别墅里，许昊刚签完名，安保人员帮她拍下的。
照片里，许昊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脸上带着一丝温和而疏离的笑意，站在她身边。
而她，紧张又兴奋地靠在他身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喜悦，像一只依偎着参天大树的小鸟。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林晓薇。
林晓薇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即，她的目光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猛地定住了。
她一把夺过手机，几乎把脸贴到了屏幕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
“这……这是……”
林晓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是许昊？！HT手机的许昊？！那个世界首富许昊？！我的天！！朱晚凝！你P图也不敢这么P吧？！”
她的反应比朱晚凝预想的还要激烈。
“是真的……”
朱晚凝的声音带着一丝梦幻，
“我今天……带他看了房子，他买了我们檀宫8号楼王。”
“什么？！8号楼王是他买的？！那个传说中被神秘富豪买走的楼王是他？！”
林晓薇的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这个消息比合影本身更具冲击力。
“然后呢？然后呢？就拍了张照？没别的了？”
林晓薇急切地追问，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朱晚凝的脸更红了，在闺蜜面前，她不再需要强装镇定。
她断断续续地，把下午许昊如何帮她解围，晚上她如何鼓起勇气去感谢，如何看到他刚洗完澡的样子（这部分她省略了细节，只说他刚运动完），以及后来一起去吃了火锅，又去酒吧喝了一杯……都说了出来。
当然，许昊那些暧昧的触碰和话语，她羞于启齿，只是含糊地说“他人很好，很照顾我”。
即使省略了最关键的部分，林晓薇也已经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薯片掉了都浑然不觉。
“吃火锅？酒吧？我的老天爷……”
林晓薇捂着胸口，仿佛需要吸氧，
“朱晚凝！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你这是……你这是要上演现实版灰姑娘啊！”
她激动地抓住朱晚凝的肩膀：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肯定是的！不然他那种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人，凭什么陪你吃路边摊，还去酒吧？还让你坐他车回家？！”
“我……我不知道。”
朱晚凝心里乱糟糟的，“我们差距太大了……他就是顺手帮了我一下，可能……可能就是一时兴起吧。”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许昊靠近她时，那双深邃眼眸里的光芒，以及他指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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