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传菜,傅靳州收敛了所有的脾性,脸上挤出的笑容带着刻意的讨好。
当他端着那道香气四溢的清蒸鲈鱼再次走进那个无比熟悉的包厢时,目光首先锁定了傅夫人。
他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将那盘撒着碧绿葱丝的鲈鱼,稳稳放在了傅夫人面前。
“妈,这道清蒸鲈鱼刚出锅,我还记得,您……您最喜欢这口清鲜。”
他放盘子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和期待,眼神紧紧锁住傅夫人,试图唤醒一点点残存的“母子”情分。
然而,傅夫人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在那盘精致的鱼上扫过,连一丝波动也无。
她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只礼节性地、不带任何温度地轻轻颔首。
“嗯。”
疏离之意,比桌上氤氲的热气还要分明。
傅靳州心头一沉,但立刻又强行堆砌笑容,像是抓住了另一根稻草,急切地看向傅松云和其他人。
“当然记得!爸,您喜欢的我也记得!还有大姐、二姐、三姐爱吃的,我都记得……”
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强调的亲昵。
傅黛苒唇角勾起一个略带玩味也十足讽刺的弧度。
她用手托着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在略显沉寂的包厢里:“哦?傅靳州,那你倒是说说,我喜欢吃什么呢?”
“三姐,你喜欢吃……”
傅靳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脑海里拼命搜索,却发现一片空白。
傅黛苒具体喜欢什么?
他不记得。
傅黛苒嗤笑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眼神里的温度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是不知道。以后也别叫我‘三姐’,听着膈应。我傅黛苒的弟弟,只有一个。”
她下巴微抬,目光越过他落在江墨身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傅靳州的脸色一阵青白交错,尴尬得几乎想钻地缝,从齿缝里挤出干涩的一个字:“好。”
气氛愈发凝滞。
大姐傅菁雪蹙了下眉头,语气疏离:“傅靳州,菜已经上齐了,这里暂时不需要服务,你可以出去了。”
这逐客令让傅靳州心头一慌,他非但没退,反而上前小半步,脸上挤满恳求,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
“大姐……我……我真的好想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他眼睛扫过满桌琳琅满目的珍馐,那久违的香气勾动着他的食欲和心底不甘的欲念。
“在外面我吃不饱穿不暖,很久没有像样地吃过一顿了……三姐……”
他将最后求助的目光投向傅黛苒,几乎是放弃了最后的尊严在卖惨。
脸皮算什么?
能蹭到这桌饭,值了!
傅黛苒冷冷地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动容。
“傅靳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当滚刀肉的潜力?想赖在这蹭吃?”
傅靳州咬着牙点头,几乎是破罐破摔:“是……就算是吧。三姐,我求你了,我真的太饿了。”
一直沉默的傅夫人终于开口:“傅靳州,认清你的身份。你现在与我们非亲非故,留下来同桌用餐,算什么样子?何况,你现在是这里的服务员,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要逾矩。”
傅靳州猛地垂下头,肩膀微微塌陷,那副委屈绝望的模样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他低哑地、带着控诉般地喃喃:“妈……我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可我毕竟……叫了您二十多年的‘妈’……您心里,就真的一点位置……”
就在这时,江墨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傅靳州那刻意扭曲的脸上。
“行,坐下一起吃吧。”
他倒要看看,这个如今变得毫无底线的傅靳州,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傅靳州黯淡的眼睛骤然亮起,生怕对方反悔似的,立刻应声:“好。”
他动作迅速地拉开傅松云身边的空椅子,坐了下去。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公筷,异常殷勤地往傅松云面前的碟里夹菜。
“爸,尝尝这个。这可是您以前最爱吃的,还有这个……”
动作急切,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颤抖。
傅松云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傅靳州,我已经说过,不必再叫‘爸’。你不再是我的儿子,称呼错了,不合适。”
话语清晰,不容置喙,是彻底的划清界限。
傅靳州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强行扯出更大的弧度,掩饰着眼底的慌乱。
“爸,这……改口叫惯了,一时真的改不了……”
他继续固执地称呼着,手上夹菜的动作不停,仿佛只要自己足够“孝顺”,就能唤醒父亲冰冷的“记忆”。
“您快尝尝,都是您爱吃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然而,他夹到傅松云碟子里的那些精美菜肴,堆积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山。
傅松云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一眼,更遑论动一筷子。
傅靳州终于按捺不住,声音带着一丝强压下的颤抖和不解:“爸……您……您怎么不吃?是不是这些菜不合您胃口了?我记得您以前……”
傅松云终于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落在傅靳州那张强作真诚的脸上。
他语气平淡,毫不掩饰其中的深意:“口味是会变的。现在不喜欢了。”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江墨,又落回自己纹丝未动的碟子上,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更何况,夹菜给谁吃……也得看是谁夹的。不是什么人夹过来的东西,都吃得下。”
特别是,一个曾经试图要他儿子性命的人夹来的东西。
他敢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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