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工厂流水线上的齿轮,不紧不慢地转到了 1957 年四月。
海风里还裹着些料峭的寒意,美乐玩具厂的车间却早已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们做的玩具样式新奇,品质扎实,国外的订单像雪片一样纷至沓来,在销售部的办公桌上堆成了小山。
那些印满洋文的订单上,金额末尾的 一串串的0,看得销售部的职员们眼睛发亮,嘴角就没下来过。
仅一个季度,销售额就冲到了四百多万美金,那串数字烫得人指尖发麻。
光是想想着即将到手的奖金,他们心头就火热的不行,这些天连走路都带着风。
车间里的工人加班加点,机器更是昼夜不停。
即便这样,订单排期还是排到了年底,催货的电报不断涌进收发室。
苏文渊每天对着堆积如山的订单直发愁,镜片后的眼睛熬得通红:“张小姐,再这样下去,怕是至少要推掉三成订单了。”
张美云捏着钢笔在扩建计划书上圈出重点:“厂房的事我来解决,工人不够就再招,” 她指尖敲着桌面,“明天让施工队进场,把隔壁那栋空置的仓库打通,屋顶架上通风管,月底前必须能用。至于工人 ——” 她抬眼看向窗外远处,九龙方向的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你去木屋区贴告示,说美乐玩具厂招工人,管三餐,第一个月就先发半薪。”
苏文渊愣住了:“管三餐还预支薪水?这在港城可是头一遭……”
“头一遭才好。那些在木屋区啃冷硬馒头的人,只要闻着饭香就会来。你记住,给工人三分利,他们能给你十分力。” 她忽然笑了,指尖点了点他笔记本上的成本核算表,“苏厂长当年在老家做生意时,怕是也懂得这个理吧?”
苏文渊脸一红,捏着笔记本的手指松了松:“是我钻牛角尖了。” 他望着桌上那堆订单,忽然想起初到港城不久,一家人在木屋区分食一块过期面包的滋味,喉结动了动,“我这就去安排,保证不让一张订单黄掉。”
“等等。” 张美云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几捆钞票推过去,“这段时间给工人们每餐多加一个肉菜,算在厂里账上。”
苏文渊接过钞票时,指腹触到纸张边缘的糙感,忽然想起当初她问过的那句话 ——“您觉得,工人是机器还是人?” 当时他没敢答,此刻望着窗外飘进来的阳光,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正忙得脚不沾地,这天早上翻报纸时,右下角一则不起眼的寻人启事突然撞进眼里 ——“寻旧友,曾共赏中秋月,忆起‘中庭地白树栖鸦’,盼于旧地重聚。”
她的目光在 “中庭地白树栖鸦” 上顿住,捏着报纸的手指猛地收紧,嘴角轻轻勾起:终于,来活了。
下午三点,黑色轿车稳稳停在港城大学旁的咖啡厅门口。
张美云推门而入,这个时间学校都在上课,附近的居民也都出去上班了,店内并没什么人,混着留声机里的爵士乐充斥着整个大厅。
她径直走向靠窗第三张桌子,刚坐下点了杯蓝山咖啡,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便推门进来,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小半张脸。
“....”这么老土的接头方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过了半晌才抬眼,眼睛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目光落在她胸前别着的一枚银色月牙胸针上。
声音压得很低:“这位小姐,冒眜问一句,你是不是找到了我的狸花猫?”
张美云搅动咖啡的银勺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锐光,随即漾开浅笑:“黑狸花?左耳缺了块毛?前几日在尖沙咀码头见过,可惜被一群野狗追着跑了。”
男人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帽檐,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野狗多的地方,总得有人提着棍子才行。”
“棍子哪有枪管用?” 她端起咖啡杯,杯沿轻触唇角,“我认识个修枪的,倒是能帮上忙。”
“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完暗号,江德华下意识忽略那抹尴尬,压低声音:“组织是有什么任务要我去办?”
男人便一五一十的将此行来意轻声道出。
张美云听完只觉得跟做梦似的。
走出咖啡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街上的车水马龙在眼前晃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手里的车钥匙被她攥得有些发烫,她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男人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搅得她心绪难平。
上面的人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不过大女人,怎么能说不行?她可以!
她也没回公寓,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工厂,刚坐下就让人把苏文渊叫过来,
苏文渊还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张美云给他倒了杯茶,等他喝完才缓缓开口:“苏厂长,我们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多了,咱们光招工人也不行,机器也得跟上,我打算出国采购几台新设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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