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早年吃过太多苦,刚过完元宵节没多久,吴大佬便因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
入院不过两日,他便被确诊肝癌晚期。这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港城商界平静的水面上轰然炸开,激起一连串震动与波澜。
郑浩天当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分厂扩建图凝神细看。电话铃声突兀响起,他随手接起,听筒里传来的话语却像冰锥般扎进心里。下一秒,“啪嗒”一声,电话脱手坠落在地板上。
他僵在原地,半晌没能回神。这么多年跟在大哥身边,风里来雨里去,两人早比亲兄弟还要亲厚。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让他浑身发懵——年前陪大哥搓麻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大哥赢走他三千块时拍着桌子大笑的模样,那中气十足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明明那时看大哥脸色虽不算红润,精神头却还算健旺,只不过了半个多月,怎么才半个多月的功夫人就……
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带着张美云赶往医院探望。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曾经叱咤风云的九龙之王此刻躺在病床上,褪去了所有的光环,看着也不过是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脸颊凹陷得厉害,眼窝覆着浓重的青黑,见两人推门进来,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才泛起一丝光亮。
“阿天……弟妹你们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反复磨过,枯瘦如柴的手从被子里艰难地伸出来,指节处的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
郑浩天赶紧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指腹触到的尽是嶙峋骨节,他喉头发紧,“大哥,怎么这么突然……会不会是医生检查错了?咱们换家医院,再仔仔细细查一次!”
“咳……咳咳……!”吴大佬猛地呛咳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着,像是风箱漏了气。他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大哥这辈子,从烂泥里爬到今天,也算……活够本了。”
张美云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郑浩天接过送到吴大佬嘴边,等他缓过劲来,说话仍带着气若游丝的喘息。
“公司的事……” 吴大佬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像扯动风箱,“阿琛他们兄妹俩在国外住惯了,一直都不愿意回来……” 他忽然抓住郑浩天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重病之人,“阿天,只有你…你得帮我看着…… 那些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几十年,不能让他们老无所依……”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港城治不好,我们就出国治,花多少钱都行,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别费力了,你听…听大哥的话。咳咳……”话音未落,他又剧烈地喘息起来,抓着郑浩天的手却没松。
郑浩天喉咙发紧,将涌到眼眶的热意逼回去,哑着嗓子保证:“大哥您放心,我一定和大辉好好打理公司,社团这帮兄弟,我也一定会照顾妥当。”
吴大佬却缓缓摇了头,“大辉年纪也大了,让他盯工地、镇场面都没得说,可他终究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公司交到你手里,我才能安心闭上眼。”说罢,他浑浊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张美云,眼神里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托付。
张美云“......”这分明是把他们两口子当成了托底的赚钱工具人。
郑浩天却猛地一怔,脸上浮出难色:“可这样一来,大辉会不会……”会不会心里不服气?毕竟大辉这些年在地产这边绝对说的上是尽心尽力。
虽然他和大辉以前经常不对付,但那也只是私下互看不顺眼,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也是几十年的兄弟,现在大家都到了这个年纪,他不想因为钱的事情弄的兄弟之间反目成仇,让外人看笑话。
“咳!咳……”剧烈的咳嗽骤然打断了他的话,郑浩天赶紧伸手替他顺气,好不容易等他平复些,吴大佬喘着气说:“不会的……你放心,大辉早就跟我说过,他对公司管理没半分兴趣……我那些产业……孩子们也不愿意接……就都托付给你了……以后,也辛苦你多照看他们几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他们。”
他没说的是,两个孩子恐怕是恨上他这个父亲了,当年,两个孩子亲眼看着他们妈妈被人掳走,送回来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从那以后,兄妹俩再也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去了国外念书后,两人也再没回来看过,这么多年,他也就是偶尔有空飞过去看看,可孩子对他始终是冷冰冰的,像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兄妹俩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回来,潦草地报声平安,便再无其他话语。想到此,他心中也是一片涩然。
“大哥放心,每月的分红我亲自给阿琛他们打过去,一分都不会少。日后要是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张美云装了一碗带来的燕窝粥,轻声说:“大哥,趁热喝点吧,兰姨特意炖的。”
吴大佬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沧桑:“美云…… 咳!咳...阿天能娶到你…… 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有你多看着他,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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