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审计队是张作霖的“小黑账”，不归任何部门管辖，只对他一人负责。
盘查的目标，正是前任军需处长冯久安留下的烂摊子。
冯久安虽已下狱，但他的余党还想趁着交接混乱，玩一把最后的疯狂。
他们虚报了一大批煤油的采购量，企图套取巨额资金。
面对审计队，库管官还想耍滑头，拿出一本天衣无缝的假账。
王化一理都没理，直接下令查封所有账本和出入库单据。
他没有浪费时间在对账上，而是直接动用了他的独门绝技——“交叉核对法”。
他兵分三路，一路去运输队核对拉货的车次和载量，一路去审问所有经手的司机和搬运工，另一路则亲自带人清点仓库里的实际库存。
三方数据一对，问题立刻暴露无遗。
仅用了三天时间，王化一就从蛛丝马迹中，揪出了七名涉案的大小军官，证据链完整得让他们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案卷送到张作霖面前时，他只扫了一眼，便提起笔，龙飞凤舞地批下几个字：“为首三人，枪决。余者革职，流放黑河劳改。”
行刑那天，奉天下了场大雪。
三声枪响，在空旷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刺耳。
滚烫的血，将洁白的积雪融开三个狰狞的窟窿。
所有被叫来“观摩”的旧派军官，看着那片雪地里的血红，集体失声。
他们终于明白，这次，大帅是玩真的。
深夜，张作霖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他刚处理完一份文件，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
【叮！“账本晒太阳”制度已成功覆盖奉天七十二处机关单位，引发剧烈情绪波动！】
【检测到情绪值：信任+89（来自基层百姓），恐惧+93（来自贪腐官员），敬畏+90（来自基层官吏）】
【恭喜宿主达成“行政透明化”里程碑成就！】
【奖励发放：1. 标准化会计制度大礼包（内含《复式记账法》原理及培训手册）；2. 临时BUFF：奉系组织行政效率+25%（持续时间30天）】
张作霖看着光幕上的奖励，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放声大笑起来：“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老子就知道这玩意儿有用！连记账都能涨战斗力，这不比多买几门炮还来劲？”
他兴奋地在屋里走了两圈，一把抓起电话：“给老子接王化一！……喂？化一啊！你小子干得漂亮！我刚给你批了个宝贝，叫什么‘复式记账法’，比咱们现在这老掉牙的记账法先进多了！你赶紧组织人手，把这玩意儿给我编成教材！从下周起，全奉军的财务人员，有一个算一个，统统给老子滚进夜校去学习！学不会的，就滚去伙房喂猪！”
初十，夜。
奉天第一监狱的死牢里，昔日威风八面的冯久安，此刻状若疯魔。
他披头散发，双眼血红，像一头困兽般撕咬着身下发霉的草席，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张作霖！张作霖！你不得好死！你用老子的命来立威，你不得好死！”
狱卒将情况回报上去，张作霖听完，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哼，让他骂。等他的脑袋落了地，老子要让全东北的人都知道，在我张作霖这儿，规矩，从来不是说说而已的。”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一直静立在身后的郭松龄，声音冷得像刀锋：“松龄，去准备一下，搞个公审大会。把冯久安这伙人贪的钱，做的事，都给我一条条列出来，让老百姓都看看。另外，在奉天、铁岭、辽阳……所有大点的县城，都给我想办法架上扩音喇叭，我要让这场公审，‘直播’到各个县！我要让每一个想把手伸进公家口袋里的人，在伸手之前，都先仔细听一听——枪响的声音。”
郭松龄立正敬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是，大帅。”
远处的另一间书房里，王化一正就着一盏孤灯奋笔疾书。
他正在编写的，是奉系政权的第一部财政法典——《奉天财政审计条例》。
那钢笔的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得如同刀锋在铁板上刻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整个奉天城，乃至整个东北的官场，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瑟瑟发抖。
人们都预感到，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那三块黑板只是前菜，冯久安的人头也只是开胃酒。
真正的大菜，是张作霖要借着这次公审，向全东北宣告他的新秩序。
全奉天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正月十三那一天，大帅究竟要对整个东北，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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