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无数百姓的欢呼声中,“奉天海关安东分局”的牌子,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正式挂牌。
效果立竿见影。
挂牌当天,就有三艘试图蒙混过关的走私船被新成立的海关缉私队当场扣下,人货俱获。
消息传到领事馆,田中义一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双眼赤红,发出一道近乎疯狂的密令:“传我命令给‘樱号’!今晚按原计划出港!如果奉军敢拦截,不必停船,直接冲卡!我倒要看看,他张作霖的土炮,能不能打穿帝国商船的钢板!宁可把货轮炸沉在江里,也绝不能让他张作霖从帝国商人手里,收到一个铜板的税!”
深夜,江面再度被浓雾笼罩。
一艘名为“樱号”的日本货轮,无视了海关三次鸣笛警告,非但没有减速靠岸接受检查,反而将马力开到最大,像一头疯牛般朝着下游的关卡猛冲过去。
船上的日本船长和水手们,脸上带着轻蔑和挑衅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场乡下人的滑稽戏。
就在“樱号”即将冲破最后一道警戒线时,江面下游一处不起眼的暗礁后方,水面忽然划开一道迅疾的白浪!
“咻——!”
一枚鱼雷,如同一条复仇的毒鲨,悄无声息地撕开水幕,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地一头扎进了“樱号”货轮吃水线以下的船腹!
下一秒。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整个安东城都为之颤抖!
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将漆黑的江面和半边天空映得一片血红。
坚固的“樱号”货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中间生生折断,无数燃烧的碎片和扭曲的钢板被抛上高空,又如下雨般坠落江中。
江岸高台上,张作霖手持一架德制蔡司望远镜,静静地看着那艘正在迅速沉没的火炬。
夜风吹动他大氅的衣角,猎猎作响。
一名亲卫快步上前,压低声音禀报:“大帅,成了。‘奉天一号’已经按计划返航,绝无目击者。”
张作霖缓缓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对着身边因巨大爆炸而目瞪口呆的王永江等人,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
“都看什么?老子可没开炮。”
他转过身,望着江心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是龙王爷看不惯,江神亲自下场……收税来了。”
镜头缓缓拉远,在江底幽暗的暗流之中,一艘外形流畅、充满力量感的崭新鱼雷快艇,如同深海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调转船头,返回秘密基地。
艇首上,四个用红漆刷写的崭新大字,在水波的映照下,闪烁着森然的光芒——“奉天一号”。
“樱号”沉没的烈焰,在安东江面上燃烧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遍了整个东北,乃至整个中国。
安东城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前所未有的死寂笼罩着这座口岸城市,百姓们紧闭门窗,既兴奋又恐惧地等待着。
他们知道,那一锤一雷,彻底捅破了天。
日本领事馆大门紧闭,往日进进出出的日本人和汉奸走狗,一个都看不见了。
只有紧闭的铁门和门后影影绰绰的武装巡警,透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整个安东城,连同江面上尚未散尽的硝烟,都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等待着那支名为“报复”的箭,不知何时会呼啸射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那座沉默的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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