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两个孩子蹲在墙根下低声说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裂痕仍在,边缘泛着暗紫,但已不再流血。
他缓缓握拳,这一次,皮肤没有崩裂,指节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像是锈蚀的齿轮重新咬合。
他知道,这具身体仍被基因桎梏封锁,随时可能崩溃。
他也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他还不能走。
他站起身,走出棚屋,迎着夜风站立。
远处,一名曾交出武器的帮众悄悄抬头,正好对上林风的目光。
那人瞬间低头,额头抵地,全身僵硬。
林风没有移开视线。
他的手掌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拂过桌角残留的一滴干涸血迹。
张伯在救治过程中遇到了药材不足的问题。
他翻出药箱里最后一点止血粉,用棉布包好,递给一位正在处理腹伤的村妇。
“这点只能撑一时。”他说,“明天必须派人去北镇采买。”
村妇点头,低声应道:“我知道轻重。”
张伯又俯身检查另一名断腿少年的伤势。
骨头错位明显,若不及时矫正,日后恐难行走。
他让两人按住少年身体,自己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卡住小腿两端。
“忍着点。”他说完,猛然发力一推。
少年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冒,却没有喊出来。
“接上了。”张伯擦了擦手,“三天内不能动,每日换药两次。”
他直起腰,发现林风不知何时站在几步之外。
“你还撑得住?”林风问。
“死不了。”张伯苦笑,“只要还有人在呼救,我就不会停下。”
林风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淡青色的小瓶。
“这是我在帮主身上搜到的疗伤丹。”他说,“你拿去用,一人最多服半粒,多了反伤经脉。”
张伯接过瓶子,手指微微发颤。
他知道这种级别的丹药平时连见都见不到,更别说使用。
“你呢?你的伤……”
“我没事。”林风打断他,“我能感觉到伤在哪里,也能压住它。”
张伯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没再多问。
他转身走向下一个伤者,脚步比刚才坚定了些。
与此同时,小石头在登记时也碰到了麻烦。
一名帮众交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说是唯一武器。
可小石头记得,刚才清缴时此人并未出现在现场。
他悄悄绕到对方身后,从其衣襟内侧摸出一把淬毒匕首。
“你还藏着这个。”小石头冷冷地说。
那人脸色骤变,扑通跪下:“饶命!我只是怕被人报复!真没想反抗!”
小石头盯着他许久,才低声喝道:“名字记下,单独关押,明日审问。”
旁边一名老汉听见动静,拄着拐杖走来。
“小子,你做得对。”他说,“这些人手上都有血,不能心软。”
小石头点点头,心里却并不轻松。
他知道,今天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接下来的日子。
而在南区边缘,一个年轻母亲正抱着发烧的孩子站在分发点前。
她手里攥着一张编号纸条,嘴唇干裂。
负责登记的妇女翻了翻册子,发现她的名字排在第三批。
“还要等两天。”她说。
女人急了:“孩子烧得厉害,能不能提前领点米熬粥?”
那妇女犹豫了一下,望向不远处的林风。
林风走过来,看了一眼孩子。
额头滚烫,呼吸急促。
他回头对张伯说:“有没有退烧的草药?”
“有一点。”张伯说,“但不多。”
“全给她。”林风说,“再加两斤米,今晚就煮。”
妇女愣住了,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想跪,被林风扶住。
“不用谢我。”他说,“你们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回报。”
人群中有不少人听见了这句话。
一个原本低头沉默的男人抬起头,悄悄把手里的木棍握紧了些。
他知道,这片土地终于有了希望。
林风回到指挥棚时,天已完全黑透。
他坐在桌前,翻开新的账本。
这次他写得更慢,每一笔都经过思索。
物资分配要公平,劳役安排要合理,巡逻轮班要兼顾体力与家庭负担。
他列出十项细则,包括伤病员每日配给标准、儿童饮水优先制度、夜间照明油灯管理规则等。
写完后,他又让人召来五名德高望重的长者,逐条商议。
老人们听得认真,提出不少实际建议。
比如某户人家只剩老人,不该派重活;某段道路积水严重,需优先疏通。
林风一一采纳,并当场修改方案。
会议结束时,已是深夜。
张伯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你不是在当首领,你是在重建一个家。”
林风没回答,只是望着桌上摇曳的灯火。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而是开始。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南区。
孩子们第一次没有在惊恐中醒来。
他们看见大人们在修缮房屋,看见妇女们合力架起一口大锅,准备熬粥。
看见曾经跪地求饶的帮众,在青壮监督下清理废墟、挖掘排水沟。
林风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
他的手依然带着裂痕,体内的能量仍在躁动。
但他站得很稳。
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让别人也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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