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拜见主公。”她敛衽行礼,姿态恭顺。
林羽入内坐下,闲聊几句,问了些吕玲绮幼年趣事,气氛稍缓。随后,他话锋一转,语气温和却带着试探:“夫人可知,玲绮日前在校场,与孤说了些… …惊人之语?”
严氏心中一紧,手微微一颤,强作镇定道:“小女性子莽撞,言语无状,若有冲撞主公之处,万望主公海涵。”
林羽看着她,缓缓道:“她言道,若其母不介意,她愿… …与夫人一同,长留孤之左右。” 他话语含蓄,但意思已然挑明。
严氏闻言,如遭电掣,猛地抬头,花容失色,断然道:“不可!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她语气激动,带着惶恐,“此议悖逆人伦,罔顾礼法,若行之,必遭天下人耻笑,玷污主公清誉!妾身… …妾身绝不能因我等残破之身,令主公蒙羞!请主公收回此念,严惩小女妄言之罪!” 她跪伏于地,态度坚决,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林羽并未动怒,亲手扶起她:“夫人请起。孤并非试探,亦非儿戏。玲绮心意,孤已知之。孤此番前来,是想知晓夫人真实心意。乱世之中,非常之时,或可行非常之事。孤能保你们母女一世安稳尊荣。”
严氏起身,泪眼婆娑,只是摇头:“礼法大防,岂可轻废?妾身… …妾身实难从命。”
林羽沉默片刻,不再强求,转而道:“玲绮日前奇袭涉县,焚敌粮草,立下大功,现仍在滏口陉前线奋战。”
听到女儿消息,且立下大功,严氏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与担忧交织的复杂光芒。
林羽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起身道:“夫人且安心静养,孤改日再来看你。” 他走到门口,似不经意地回首,添了一句:“那日溪边,玲绮情绪激动,所言或许有失斟酌。但她对孤说那话时,眼神里的决绝,倒有几分温侯当年的风采。” 言罢,转身离去。
严氏独自留在房中,林羽最后那句话,如同重锤,敲在她的心坎上。她想起丈夫吕布的刚烈,想起女儿玲绮的倔强,想起乱世中母女无依的飘零,想起林羽位高权重却几次三番的“礼遇”与“宽容”… …她瘫坐在榻上,心乱如麻。先前坚决拒绝的态度,竟开始松动。理智告诉她这于礼不合,但情感上,一种寻求强大依靠的本能,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林羽这位霸主的隐秘倾慕,开始悄然滋生。她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想一想… …
邺城,魏王宫。
曹丕如同困兽,在殿内咆哮。“废物!都是废物!张合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滏口陉都守不住!夏侯尚呢?为何还不出兵解围?!”
阶下,荀彧面容憔悴,出列沉声道:“大王息怒!滏口陉粮道被断,军心已乱,失守恐在旦夕之间。为今之计,唯有放弃外围,集中所有兵力,死守邺城!同时,再次派遣使者,不惜一切代价,催促辽东公孙度即刻发兵,袭击林羽后方!此乃唯一生机!”
“守!守!守!就知道守!”曹丕一脚踹翻案几,面目狰狞,“好!就依你!传令,收缩所有兵力回防邺城!再派使者告诉公孙度,只要他肯出兵,孤愿割让辽西三郡!快去!”
此时的曹丕,已近乎疯狂。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寄予厚望的辽东公孙度,在接到曹丕第一次求援时,就已经暗中派出了使者,携带重礼,绕道塞外,正秘密前往襄阳的方向。天下的棋局,明暗交错,胜负的天平,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林羽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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