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斤!
称杆高高翘起,分量十足。陈云干脆利落地数出一百三十块钱递给老汉:“老人家,您收好,零头不用找了。” 这一下倒让老汉有些意外和局促,连声道谢。
钱货两讫,陈云和陈丽娜正准备抬脚离开这堆“废铜烂铁”去粮店,老汉却像突然想起什么,犹豫着又叫住了陈云:
“那个……小伙子,俺看你是个实诚人,买这些铜钱……怕是自家有用?”老汉搓着手,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下定了决心似的,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俺家里……还有几个从罐子边挖出来的旧碗,瞧着跟这个罐子一起有些年头,就是脏得很……你……你要不看看?”
瓷器?!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陈云的心脏上!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依旧是刚才那副略带憨气和一点不耐烦的乡下少年模样,转过头:“哦?老人家,什么样的碗?破的裂的可不值当啊。” 语气平淡随意,仿佛在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老汉咧开缺了几颗牙的嘴笑了笑,转过身,从身后一个更破旧、沾满黑色污垢的粗布包袱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解开几层同样脏污的破布,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四个同样裹满黑褐色干硬泥巴、只露出些许碗沿和小部分碗身的脏碗!
泥垢厚重如同铠甲,掩盖了釉面,但那微微外撇的弧线碗壁,以及从污垢缝隙顽强钻出的一抹钴蓝色的缠枝花卉轮廓(似乎是牡丹?)……就那么惊鸿一瞥!陈云强韧如钢的神经也差点当场断裂!前世亿万财富加持下炼就的火眼金睛,在无数拍卖预展和顶尖藏馆里锤炼出的直觉,在这一刻发出了疯狂的警报!
他不动声色地蹲下身,动作显得随意,甚至带着点嫌弃脏污的抗拒。手指拈起其中一个泥碗,入手沉甸甸的压手感和细腻致密的胎骨质感,让他心中再无疑虑!他装作不经意地在碗壁一处泥垢较薄的地方用袖口擦了擦,指甲刮过的地方,泥垢缝隙里露出的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惊心动魄的景象——
一小片亮丽青翠的钴蓝釉彩!如宝石般深邃!釉水肥厚丰腴,积釉处颜色深浓如蓝宝石,流散处则呈现宝石般通透的湖蓝色!哪怕隔着厚重的千年污垢,那青花发色透出的惊人美感和蕴藏的时代力量,依然如同一道光,瞬间洞穿了前世宗师的记忆壁垒!
大明宣德官窑!青花缠枝莲纹碗!
而且不是一只!是四只!
陈云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指节青筋毕露,心头掀起滔天巨浪!这几个其貌不扬、宛如刚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脏碗,在国家文物定级标准里,起码是国家一级文物级别!堪称顶级国宝!它们的价值……根本不能用当下的金钱来衡量,足以轰动整个古玩界!
电光火石间,各种念头急速交锋。不能惊动!不能表露!他迅速放下这只碗,又装模作样、粗手粗脚地拿起另外几只“随意”翻看(实际上是在极速验证特征并确认无大缺损),每一个碗的制式、釉面细微的釉质感觉、胎骨的触感都在坚定地确认着他的判断。
表面平静如深潭,内心早已火山爆发!陈云放下最后一个碗,抬起头,看向老汉那张饱经风霜、写满期待的脸,脸上做出十足的失望,故意把声音放得有些粗鲁,带着乡下人看不上烂货的嫌弃:“唉!老人家,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呢!这不就是过去穷人家吃饭的粗瓷大碗嘛!” 他用手指了指碗壁上那勉强能看出青花牡丹的缝隙,“你看这碗,都脏成这样了,还都豁口了(故意混淆污垢和缺陷),釉也不亮堂(天大的冤枉),跟刚才那些铜钱埋一块儿,顶多就是年头久了点,能值啥钱?还不如咱家自己用的细瓷碗!” 他摇头晃脑,一副“被骗了”的表情。
老汉脸色一黯,眼底的光芒肉眼可见地熄灭了,但还是带着一丝侥幸:“可……可这碗,确实是跟那罐子和铜钱从一个坑里刨出来的啊,祖上传下来的坑总归是老东西吧?小伙子,你真不稀罕?要不,你给看着随便给点……俺实在懒得再背回去了。” 语气近乎乞求了。这几个碗对他而言,不过是和铜钱一样挖出的“破烂”,既不能吃又不能用。
陈云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踌躇,甚至带上了几分少年人斤斤计较的苦恼:“哎呀……您老说的也是…埋一起是有点年头……”他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做苦恼思考状,眉头紧锁,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比艰难的价格博弈。过了半晌,他才苦着一张脸,极其“勉强”地从刚才卖鱼的钱堆里(特意让老汉看到那是卖鱼赚的血汗钱),捻出一张皱巴巴的两元钞票,递过去,语气像是吃了大亏,充满了不情愿:
“这样吧,老人家,这两块钱给您。当是我…替您老扔趟垃圾了!这几个破碗我拿回去,喂鸡喂狗当个破水盆也行。您看行不行?” 他将一个涉世未深、心软又有点小气舍不得钱、最后还是“帮”了忙的乡下少年演得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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