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贴附在镜片上,如同一台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极其缓慢地审视着壶身的每一个角落——胎体的颗粒感、微小的气孔分布、表面那层若有若无、非人工上釉形成的天然莹润感……最终,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了圈足底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谭国华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额角甚至有细微的汗珠渗出!这漫长的鉴定过程,让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又低了下去,渐渐转为一种被感染的好奇与沉默的等待。
呼——!
终于,谭国华猛地放下了目镜,长长地、深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紧接着,他脸上如同冰山解冻,绽放出如同孩童般无比真诚的、狂喜的笑容!
“哈哈哈哈!好!真是绝世好宝!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他的笑声爽朗开怀,回荡在整个钱庄,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和难以置信的喜悦!他小心翼翼地、无比珍惜地将壶盖盖上,如同呵护稀世珍宝:
“天工妙手!鬼斧神工!这把壶——胎骨精纯如玉,工艺已入化境,泥料更是传说中的神品!非时大彬大师晚年巅峰之作,绝难企及!此乃紫砂壶中……当之无愧的神壶!!老夫今生能亲眼得见,上窥大师神韵风采,死而无憾矣!”
他这番发自肺腑、激动至近乎颤栗的赞叹,如同一颗超级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的震撼!神壶!当世无二!时大彬巅峰之作! 谭国华何等身份?能让他如此失态惊叫的器物,岂是凡品?!
“小陈!” 旁边同样震惊不已的宫本藏院长按捺不住,立刻追问,“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你是……怎么得到此宝的?难道你家中尚有如此重器珍藏?” 他实在难以置信,上午还是囊中羞涩的少年(买铜钱的钱都得靠卖鱼赚),下午竟能拿出这价值连城的神品!
陈云面对众多探究甚至贪婪的目光,却毫无掩饰之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丝少年人的局促),坦诚地向众人讲述了不久前的遭遇——那个为父筹医药费、在街头无助哭泣的绝美少女曹玉,她那单纯得如同白纸的眼神,那捧出的“传家宝”被无数古玩店拒收的绝望,以及自己出于一丝恻隐(也是前世大宗师的超绝眼力),最终以二十万买下的经过。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钱庄再次陷入一片极其复杂的寂静中。这运气……简直是前无古人!
“天爷啊……” 一向惜字如金、性情孤高的赵福来此刻也忍不住抚额长叹,语气充满了极度复杂而艳羡的感慨,“小陈!你这……哪里是捡漏?!这简直是……老天爷追着你喂饭吃啊!” 他看着陈云那张年轻俊朗却仿佛被幸运女神亲吻过的脸庞,又看了看那把光华内敛的神壶,连连摇头,“刚赚了几百万,出门遛个弯都能再捡个惊天大漏回来……二十万?换这把神壶?我们这些在古玩行里打滚了一辈子的老骨头,真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番话半是玩笑,半是真心,道出了在场所有老藏家的心声。
“哼!” 一声冷哼不合时宜地响起。荣教授带着残余的嫉恨和浓浓的酸意,目光阴鸷地盯着陈云,故意提高音量,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引导:
“小陈是吧?眼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只是……不知你是如何在那般匆忙间,仅凭少女一面之词和一个破盒子,就敢笃定这把看起来如此‘崭新’的壶,便是传说中的时大彬神品‘扁壶’?难道你……恰好知道它背后的‘传奇故事’?” 他刻意加重了“故事”二字,暗示陈云早有预谋,甚至与曹玉勾结。
陈云迎上荣教授那挑衅的眼神,嘴角噙着一丝淡然的讥诮,随即神色一正,朗声道:
“荣教授既有此问,晚辈就献丑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清澈而自信:
“此壶形制,乃明代紫砂宗师时大彬最经典的扁壶之作。据传,此器非比寻常!乃是时大师晚年收录陈鸣远为弟子时,感其天赋卓绝、倾心相授,遂将凝聚毕生心血技艺、用珍藏秘料特制的巅峰之作相赠!以此为传艺凭信!”
陈云语调沉稳,带着一种洞悉历史的穿透力:
“陈鸣远大师不负厚望,终成一代宗师。其与海宁名士曹廉让私交甚笃,曹公不仅雅好紫砂,更在其制作上给予诸多宝贵意见与资助,情深义厚!陈鸣远为感念至交,曾将此生最钟爱之宝——这柄意义非凡的师传神壶,回赠于曹氏!”
他目光灼灼,话语掷地有声:
“自此,这把象征尊师重道、文人高谊的‘大彬扁壶’,便被浙海海宁曹氏一族,作为传世之宝深藏府中!视为宗族传承与文化精神之象征!若非……万不得已,岂会流落街头,令后世子孙蒙尘卖宝?”
他这番丝丝入扣、引经据典、融汇器物文化与人文精神的讲述,如同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一幅鲜活的历史画卷!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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