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瑞士军刀最薄最利的划片弹出,轻轻挑开了那蜡封厚重的长方体盒子一角。
这一次,没有金光。
只有一种如同枯骨沉沙般的灰黄色泽。
文件。
是一本册页泛黄、边缘被虫蛀得如同锯齿、纸质厚重坚韧的古旧硬壳账簿!封皮上用早已褪色模糊的毛笔字写着“庚申流水账本”字样!
账簿?
在这样一箱价值连城的黄金和巨款之中?!
陈云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缓缓掀开那如同石片般沉重脆弱的硬壳封面。
嘶啦——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纸页摩擦。
里面的纸张远比封面新些,但依旧是老式会计专用的竖格蓝线账页。墨迹干涸,透着时间的灰黑。上面的文字并非毛笔书写,而是某种老式手动打字机敲出来的宋体印刷字,每一个墨点都深深嵌入纤维。一排排的记录冰冷而精确:
“七月廿三,收清乾隆粉彩洋瓶一对,议价:肆万圆整。经手:陈勇。付讫:纳兰氏。”
“八月初五,收战国铜错金银带钩一件,议价:拾陆万圆整。经手:陈勇。付讫:纳兰氏。”
“十月廿二,出明永乐青花缠枝莲大罐一只,入价:玖万圆。得价:肆拾贰万圆。经手:陈勇。收讫:纳兰氏。”
……
每一条记录都指向同一个名字——陈勇!以及另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姓氏——纳兰氏!
时间……庚申年(1980年)!这比陈云预想的要早得多!数额……动辄数万乃至数十万!在物质极度匮乏、普通人月工资不过几十块的八十年代初!
一笔笔冰冷的数字如同流淌的鲜血,无声地诉说着那些发生在寂静巷陌、被金钱和权势包裹的肮脏交易!三伯陈勇的名字赫然在列,如最锋利的匕首刺穿了陈云的认知!
“三伯?!”陈远失声叫了出来,眼珠子几乎瞪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云手中那本散发着腐朽纸墨气味的账簿,脸上的表情从茫然、震惊再到因为剧烈冲击而扭曲,“他…他怎么会?!” 过去的认知天翻地覆!那个沉默寡言仿佛背负着什么、最终只能靠在垃圾堆里刨食度日的三叔……竟然曾是这种巨额灰暗交易的中心?!
黄东也懵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仿佛那账簿上爬着什么令人不安的邪物。
陈云沉默着,指腹在一排排冰冷的“纳兰氏”名字上滑过。每一次触碰都似乎能感受到那姓氏背后盘根错节如同毒藤般缠绕的庞大阴影。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汹涌巨浪,手指没有停,再次深入牛皮纸文件袋。
袋里没有更多的金银,反而滑出来一份份材质不同的纸契文书。
一份是东河市粮油总厂八十年代的干部住房分配调换协议副本(原主人姓名位置涂改严重)。
几份九十年代初早已停止使用的、记录城市边缘土地流转承包的手写文书。
最下面,压着几张颜色各异、被压得平整的信笺纸,上面是不同时期、不同墨水的笔记。像是随手记录的信息。
其中一张略微发黄的纸上,只有两句没头没尾、字迹潦草到几乎无法辨识的话:
【苏正纯,西京黄家的手套……真正动刀子的……是……】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匆忙书写时被打断!下面被信纸的折痕隐藏了半截墨点。
【……纳兰景!】
苏正纯!
纳兰景!
陈远在看到“苏正纯”三个字的瞬间,全身的血像是被点燃了!那个抛弃妻子、让他们母子在泥泞里挣扎了十几年的人渣!此刻又和账簿上那个肮脏的“纳兰”搅在了一起?!滔天的怒火混合着被欺骗、被愚弄的狂怒猛地冲上头顶!
“苏!正!纯——!!”陈远双眼瞬间赤红如血!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撕裂般的咆哮!他整个人像炮弹出膛般弹起,不顾一切就要冲向通往地面的楼梯!他要立刻冲进苏家大院!他要亲手撕碎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要问问那个躺在病床上靠沈家药吊着命的外公——当年那个攀附纳兰家的“手套”!到底是他妈的谁!!!
“陈远——!”陈云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比他的动作更快!一只冰凉而稳定如同钢铁铸成的手掌,如同最坚固的铁钳,在陈远爆发的刹那,精准无比、死死地扣在了他冲势最猛的手腕内侧阳池穴之上!
那一扣!
蕴含的真炁如同冰冷的银针直刺经脉节点!
狂暴冲势被硬生生扼在源头!
力量之大,甚至让陈远壮硕的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前倾趔趄了一下!
陈远暴怒的嘶吼被卡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充血的双眼死死盯住陈云,里面是难以置信的屈辱和疯狂的质问!为什么不让我去?!
陈云的手指依旧如同冰冷的锁扣,深深地陷进陈远的腕骨血肉里。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平静地回望着暴怒的兄弟。那眼底深处,没有任何怒火,只有一种足以冻结江河的、凝如实质的、最纯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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