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的后背贴在冰雕人像的胸口，冰寒透过战术背心渗进皮肤，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冰原上，十万具冰雕像士兵般林立——每尊都有两米多高，比真人壮实一圈，头盔下的表情各异：有的皱着眉，有的抿着唇，有的眼神空洞，却都握着青铜长枪，盾牌上刻着模糊的古格文。
“这些冰雕……”他伸手碰了碰最近的一尊，指尖沾到细密的冰碴，“衣服是深红色的，和老周当年穿的湘西赶尸服有点像。”
身后传来轻微的喘息声。白龙江缩在他旁边的冰雕后，羽绒服上沾着冰碴，手里还攥着刚才狙杀雇佣兵的弹壳：“陈老大，你刚才跑过来时，我数了，最少有三千发子弹打在这尊冰雕上——全他妈是擦痕！”
陈云笑了：“说明这玩意儿比钢板还硬。”他抬头望向冰宫的正门，碗口粗的钢条横在门槽里，泛着冷光，“走吧，再歇下去，老白的狙击枪都要冻住了。”
城门处的风更烈了，卷着雪粒子砸在钢条上，发出脆响。陈云攥住钢条，指节泛白——冰寒顺着金属渗进骨髓，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双臂肌肉绷紧，猛地一推！
“吱呀——”
钢条摩擦门槽的声音格外刺耳。陈云咬着牙，青筋暴起，钢条缓缓移动了半寸。这时白龙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陈老大，我来！”
他扑过来，双手抓住另一扇门的把手，脚蹬着冰面发力。两人合力，冰门终于发出沉闷的响声，裂开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快进来！”陈云喊。
白龙江猫着腰钻进来，顺手把背包甩在地上：“陈老大，你胳膊没事吧？刚才推钢条时，我看到血渗出来了！”
“小伤。”陈云不在意地抹了把胳膊，“倒是你，刚才狙杀那两个雇佣兵，枪管都冻了吧？”
白龙江笑了笑，从战术背包里掏出擦枪布：“早擦过了。倒是你，刚才跑过来时，我看见头狼的狙击枪准星锁着你后脑勺——就差半秒！”
陈云的笑容收了收。他摸了摸怀里的秦半两，金坠子的温度还在——老周说过，遇到危险时，摸一摸它，就像有人在背后撑着。
两人贴着冰雕的底座移动，像两只藏在雪地里的狼。冰雕的影子罩着他们，雇佣兵的子弹打在冰雕上，溅起的冰屑落在他们肩头，却没伤到分毫。
“左边第三个冰雕后，有个雇佣兵！”白龙江突然压低声音。
陈云眯起眼，看见冰雕的缝隙里，露出一截枪管。他做了个“等我”的手势，猫着腰绕过去，指尖捏着龙鳞匕首，猛地扎进那雇佣兵的后颈！
“噗嗤——”
匕首没入皮肉的声音很轻，雇佣兵连哼都没哼，就软软倒下去。陈云捂住他的嘴，拖到冰雕后面，撕下他的战术背心，擦掉地上的血迹。
“搞定一个。”他抬头，看见白龙江正盯着主殿的方向，“侧门有两个人守着，我去引开他们，你架好狙击枪。”
侧门的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陈云深吸一口气，突然从冰雕后窜出去，往侧门跑——他的速度快得像道影子，雇佣兵刚探出头，就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谁？！”
守在侧门的两个雇佣兵起身，举枪要射。就在这时，白龙江的狙击枪响了——**砰！砰！** 两颗子弹精准打在他们的眉心，尸体直挺挺倒下去，血溅在冰门上，冻成暗红色的斑。
“进来。”白龙江招手。
陈云闪进门，反手把冰门关上。侧门里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上挂着火把，火光摇摇晃晃，照出墙上的古格壁画——画的是古格王带领族人雕刻冰雕的场景。
“这些冰雕……是他们自己刻的？”陈云摸着壁画上的刻痕。
白龙江摇头：“彭日辉说，这些冰雕是法师用‘控冰术’做的——不用刀，只用念力，就能把冰变成人像。”
陈云的瞳孔收缩。他想起老周说过的“巫术控物”，原来不只是扎小人，还能操控冰？
冰宫深处的耳麦频道里，头狼的声音在发抖：“苍狼，你那边有没有动静？”
“没有。”苍狼的声音从后门传来，“但……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孤狼，独狼呢？”
“独狼说，他看见一个黑影从主殿屋顶跳过去——不是陈云，是那个胖子！”
头狼的额头渗出冷汗。她攥着战术刀，盯着主殿的方向：“收缩防守！所有人向主殿靠拢！快！”
“头狼……”孤狼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山狼那边……没回应！”
“什么？！”头狼的声音拔高，“叫他滚出来！他在干什么？”
耳麦里一片沉默。只有风卷着雪粒子的声音，像有人在哭。
陈云和白龙江贴着墙根走，主殿的穹顶很高，冰柱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像巨人的獠牙。火把挂在冰柱上，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墙上。
“前面有三个雇佣兵。”白龙江指着前方，“在冰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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