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的耳尖突然发烫。
不是冻的——是感知里的杀意，像潮水般从楼下涌上来。他拽住白龙江的战术背带，指尖发白：“别出声，有人来了。”
白龙江刚要问“怎么了”，就被陈云捂住嘴。两人贴着墙根，听着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皮靴踩在冰面上的脆响，至少三十人，正往主殿收缩。
“往上走。”陈云打手势。
两人沿着螺旋楼梯往上跑，冰阶滑得像抹了油，白龙江差点摔一跤，被陈云伸手拽住。跑到三楼时，脚步声突然变远——他们躲进了一间挂着“诵经室”牌子的房间。
门刚推开，白龙江的战术刀差点掉在地上。
房间里站着六个外国人，身穿藏传佛教的猩红僧袍，双手合十贴在胸前，像在念经。他们的皮肤泛着青白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嘴角挂着半凝固的笑意——分明是死人，却站得像活人。
“陈、陈老大……”白龙江的声音发抖，刚要喊出声，被陈云用力按住后颈。
陈云盯着那些人俑的袖口——僧袍下露出半截战术手表，是野狼佣兵团的制式款。他松开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一个人俑的手背——冰寒刺骨，没有脉搏。
“别怕。”陈云压低声音，“是法师做的人俑。”
白龙江瞪大眼睛：“那些外国雇佣兵……全被做成了人俑？”
“不止。”陈云望着窗外冰原上的冰雕群，“前面的冰雕，可能也是。”
白龙江的喉结动了动：“陈老大，我以前在巫教圣殿见过石像，也是这样？”
陈云点头，从怀里掏出秦半两——金坠子贴着胸口，带着老周的温度：“老周当年遇到的，是湘西赶尸术，用符咒操控尸体。但这是藏传巫术，更狠——他们用‘控魂咒’，把活人的魂魄困在尸体里，做成不死不休的傀儡。”
“那这些人俑……”
“比普通雇佣兵厉害十倍。”陈云的声音沉下来，“古格王的壁画里写过，这种人俑能以一当十，刀枪不入，甚至连痛觉都没有。”
白龙江的后背渗出冷汗：“那冰宫前面有十万冰雕……要是全变成人俑……”
“相当于二十万大军。”陈云接过话，指尖掐进掌心，“法师要的不是冰宫，是用这些人俑统治整个冰原，甚至……整个世界。”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冷下来。白龙江望着陈云的眼睛，突然笑了：“陈老大，你早就算到这一步了？”
陈云也笑了，摸了摸战术刀的刀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冰宫？”
陈云从房间里出来，沿着走廊往楼下走。
他指尖掐着龙鳞匕首的刀柄，嘴里念着老周教过的“醒魂咒”——这是一种改良的祝由术，能唤醒被困的魂魄。每念一句，走廊里的人俑就会动一下——先是手指微微抽搐，然后慢慢转过脸，眼神从空洞变得清明。
“陈老大，这样会不会被发现？”白龙江放风，盯着楼梯口的动静。
“要的就是被发现。”陈云的声音里带着狠劲，“法师以为我们怕人俑，其实……我们要让人俑站在我们这边。”
咒语念了七遍，走廊里的三十多个人俑都醒了。他们望着陈云，眼神里带着困惑，却还是听从指令，悄悄往楼下走——去牵制主殿的雇佣兵。
接下来是冰宫的其他楼层。陈云每层都念咒语，唤醒的人俑越来越多。等他们回到冰宫外面时，已经有四万多具人俑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但冰雕群还在那里。
陈云望着眼前的十万具冰雕，咬了咬牙：“再试试。”
他站在冰雕前，双手结印，念咒语的声音比之前更响。可这次，只有前排的一百多具冰雕动了——它们的手臂慢慢抬起，却因为冰寒太重，又僵住了。
“不行。”陈云皱起眉，“这里的冰太纯，咒语穿透不进去。”
白龙江叹气：“那剩下的六万多……”
“慢慢来。”陈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洞道里，阿龙正擦着狙击枪。
晨羽和叶灵芳坐在旁边，啃着压缩饼干。突然，洞道口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在冰墙上。
“谁？”阿龙喊。
没人回答。紧接着，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有千军万马在靠近。
“不好！”阿龙抓起枪，“是那些冰雕！”
话音刚落，洞道口涌进一群人俑——是冰雕变的，穿着古格士兵的铠甲，手里拿着青铜长矛。他们的动作很慢，却势不可挡，像潮水般涌进来。
“开枪！”阿龙喊。
晨羽端起冲锋枪，子弹打在人俑身上，溅起火花。可人俑根本不怕，长矛刺过来，戳穿了阿龙的盾牌，划破了战术背心。
“陈顾问呢？”叶灵芳喊，“这些人俑是不是他唤醒的？”
阿龙边打边退：“不知道！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突然，一个声音从人俑群里传出来——是合成音，像机械拼接的：“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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