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展华的军靴碾过冰面上的雪碴,发出细碎的“咯吱”声。他望着帐篷外飘得没完没了的雪,指尖在地图上的冰原区域敲了敲——422平方公里的空白,像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龙队,第三小队爬到冰舌三分之一了。”通讯兵抱着电台进来,脸色冻得发青,“但他们说,绳子磨断了三次,再往上,冰缝里全是冰碴,根本固定不住。”
阿龙攥着战术刀的手青筋暴起:“让四小队接替!我就不信爬不上去!”
“没用的。”邱展华坐下,端起凉透的奶茶,“冰舌坡度六十度,每小时只能爬二十米。就算爬上去,也要两天才能到冰原腹地——那时候,陈顾问和白龙江早冻成冰雕了。”
帐篷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叶灵芳攥着陈云的龙鳞匕首,指节泛白:“那……洞道那边呢?”
“炸毁的八卦阵像块揉碎的拼图。”晨羽翻着探测报告,“要挖通,至少需要半年——我们等不起。”
邱展华抬头,目光扫过众人:“我给沈老和叶老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尊重我们的决定。”
阿龙的拳头砸在桌上:“撤退?就这么算了?”
“不是算了。”邱展华的声音沉得像冰,“是换个方式。我们把营地的物资留下,给后续的救援队做补给——总有一天,会有人找到他们。”
当天下午,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150名官兵整装待发,有人把防寒服塞进陈云的背包,有人把压缩饼干塞进白龙江的手心。叶灵芳抱着陈云的羽绒服,哭红了眼睛:“陈云,等我回来……”
阿龙最后一个登机。他望着冰原上渐渐变小的帐篷,摸出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着——风太大,火星子刚冒出来就被吹灭。
二、冰原的希望:望山跑死马的执念
陈云和白龙江是在太阳落山前看到那座山影的。
远处的云雾里,一座青灰色的山峰像柄插在天地间的剑,模模糊糊的。白龙江盯着看了半天,突然蹦起来:“陈老大!那是出口!我们快到了!”
陈云眯起眼,指尖掐算方位——没错,是玛布日山的方向,但距离至少还有一百公里。“望山跑死马。”他说,“但至少……有盼头了。”
白龙江像泄了气的气球,一屁股坐在冰地上:“我实在走不动了……一天没吃东西,胃里像揣了块冰。”
陈云用龙鳞匕首挑了块冰,塞进他手里:“含着,化点水。再走半小时,前面有河——能喝到温水。”
白龙江咬着冰,跟着他挪步。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的睫毛上结着霜,像只冻僵的兔子。
“陈老大……我是不是要死了?”他突然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云停下,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霜:“你忘了?你可是东北猎人,能被冻死?”他从背包里摸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吃下去,有力气了,我们去抓兔子——烤着吃,香得很。”
白龙江的眼睛亮了:“真的有兔子?”
“真的。”陈云笑着,把饼干塞进他嘴里,“我闻到味儿了。”
三、河边的失望与草地的生机
河边的雪水刺得骨头疼。白龙江蹲在岸边,把手伸进水里,冻得一缩:“老大,没鱼……连个虾米都没有。”
陈云望着湍急的河水,没说话。他当然知道,雪水里不可能有鱼——但这没关系,只要白龙江还有力气往前走。
两人踩着沙石路,走进了辽阔的草地。
风突然软了些,草叶上的积水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白龙江深吸一口气,鼻尖动了动:“老大……有兔子!”
他趴在地上,耳朵贴着草叶,像只寻找猎物的狼。陈云蹲在旁边,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嘴角扯出点笑。
“在那边!”白龙江突然指着一个小土堆,“有三个洞!”
他摸出战术刀,开始挖。雪水混着泥土溅在裤腿上,冻成硬邦邦的壳,他却不管——终于,一只灰毛兔子钻了出来,耳朵竖得直直的。
“抓住了!”白龙江欢呼,把兔子举起来。陈云笑着接过,从背包里摸出打火机——幸好,防风打火机还能用。
两人找了堆干草,架起兔子。火焰舔着兔肉,香味飘出来,白龙江咽了咽口水:“老大,我从来没觉得烤兔子这么香过。”
陈云没说话,盯着火焰。他想起老周生前说过:“人活在世上,总有盼头——哪怕是一口热乎的烤肉。”
四、营地的余烬与未断的牵挂
邱展华的直升机在冰原上空盘旋最后一圈。他望着下面越来越小的身影,摸出手机,给沈老发了条消息:“陈顾问找到了草地,暂时安全。”
沈老的回复很快:“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们。”
叶灵芳坐在营地的帐篷里,抚摸着陈云的龙鳞匕首。刀身映着她的脸,她突然笑了——只要陈云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阿龙坐在越野车里,望着冰原的方向。他摸出包烟,点燃,烟雾在车里缭绕:“陈顾问,等我下次来,一定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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