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江哈着白气搓手，战术手套上还沾着烤兔的油星子：“老大，你说的小山坡还有枯枝？我瞅着那片树秃得跟和尚头似的。”他裹紧战术服，跟着陈云往山坡走，靴底碾过冰碴，咯啦作响。
陈云停在半山腰，指了指坡顶：“看见那片黑黢黢的树杈子没？都是半死不活的灌木，枯枝攒了少说有半人高。”他弯腰拾起一根干枝，在手里掂了掂，“这种枝子烧起来火旺，能顶半夜。”
白龙江刚要弯腰帮忙，忽然顿住——罗盘在他怀里嗡鸣起来。他掏出罗盘，指尖掐诀，铜盘“咔嗒”一声腾空，龙纹盘面泛起幽蓝光芒，像团悬浮的星子。
“这是……”陈云凑近，见罗盘指针疯转，最后稳稳指向小山坡下的封土堆。
白龙江收了罗盘，脸色发沉：“老大，这陵墓不简单。地下有条大龙脉，墓正好压在龙头上。”他摸出洛阳铲往地上一插，铲头带出半寸深的土，“而且地宫入口在右侧，封土用了三合土混铁水，比秦始皇陵的地宫还结实。”
陈云蹲下身，指尖蹭过封土堆的断面——果然，三合土里嵌着细密的铁砂，阳光下泛着冷光。“吐蕃藏王墓不在这一带，”他摩挲着冻红的下巴，“莫不是哪个隐世帝王选的风水宝地？”
“成吉思汗？”白龙江摸着罗盘上的龙纹，“蒙古人爱找龙脉，可这地方离漠北几千里……”
“不太可能。”陈云摇头，“当年唐高宗选乾陵，袁天罡和李淳风都能撞上，这墓的风水格局倒像……”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封土堆边缘的碎石，“像武则天的乾陵。”
两人抱着一捆枯枝往回走，陈云的背包里露出半本泛黄的手抄本。白龙江瞥见了：“老大，你不是说手抄本里有地图？拿出来瞅瞅！”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陈云翻开手抄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山脉图。他用冻僵的手指比划：“你看这红点……”
“哎！”白龙江突然拍大腿，“这不是咱眼前的小山坡？前面那座若隐若现的雪山，跟地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他凑近些，鼻尖几乎碰到纸页，“这标注的‘龙首陵’，难不成就是咱们发现的墓？”
陈云也笑了：“看来老天爷在帮咱们省事儿。”他添了根枯枝，火焰腾起，映得两人脸上暖融融的，“明天去爬火山，说不定能找到地宫入口。”
白龙江掏出水壶灌了口热水，忽然压低声音：“老大，你看那边——”
陈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百多米外的雪地里，一双黄褐色的眼睛正盯着他们。那眼睛泛着幽光，像两盏小灯笼。
“狼。”陈云的声音冷下来。
白龙江的手已经摸向腰间的猎刀：“不止一只。我听见动静了，四面八方都有。”
第一声狼嚎划破冰原的寂静时，陈云正往篝火里添枯枝。那声音像钝刀割肉，从低沉的呜咽渐变成尖锐的长嗥，震得人耳膜生疼。
“来了！”白龙江抄起钢叉，篝火的火光里，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狼群从黑暗中涌出来，足有二三十只。为首的公狼体型硕大，皮毛结着冰碴，獠牙上沾着血丝。它停在二十米外，尾巴高高翘起，又一声长嚎——这是进攻的信号。
“烧火！”陈云大喊，两人拼命往火堆里加枯枝。火焰蹿起两米高，照亮了狼群的眼睛，那些绿莹莹的光点像淬了毒的刀。
白龙江甩出带火的枯枝，火星子溅在狼身上，几只狼嗷叫着后退，但更多的狼仍低伏着身子，随时准备扑上来。
“老大，咱的猎刀够不够？”白龙江的声音发颤，手心里全是汗。
“够。”陈云摸出龙鳞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但这些狼是饿急了，得想办法逼退它们。”他扯下背包里的压缩饼干，掰成碎块往火里扔，“轰”的一声，饼干遇火爆炸，焦糊味混着火星子炸开，狼群被呛得连连后退。
“再来！”陈云又扔了两把，狼群的攻势缓了一瞬。他趁机拽住白龙江：“往坡上跑！那里地势高，狼不好围堵！”
两人跌跌撞撞往山坡上爬，身后传来狼的咆哮。白龙江的战术靴卡在冰缝里，差点摔倒，陈云一把拽住他：“抓紧！”
“老大，我、我跑不动了！”白龙江喘着粗气，肺里像塞了团冰。
“再坚持二十米！”陈云指着坡顶的小平台，“到了那儿就能设陷阱！”
狼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云摸出最后几根银针，反手掷出——银针扎进两只狼的前腿，狼痛得翻滚，暂时阻住了追击。
两人连滚带爬冲上平台，陈云迅速用枯枝在周围扎成简易围栏，白龙江则用猎刀在地面划出深沟，撒上碎冰渣。
“这样能挡一阵。”陈云抹了把脸上的汗，“等天亮了，狼群自然退去。”
后半夜，狼嚎渐渐稀疏。陈云靠着围栏坐下，白龙江蜷缩在他旁边，两人裹着同一条毯子，听着风声里的狼嗥残响。
“老大，你说这墓……”白龙江声音哑哑的，“会不会真跟乾陵有关？”
陈云望着篝火的余烬：“管它呢。明天进了地宫，答案自然出来。”他摸了摸怀里的手抄本，“老周要是知道咱们找到龙脉古墓，得乐开花。”
白龙江笑了：“他要是还在，肯定又要念叨‘考古要讲良心’。”
“是啊。”陈云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墓葬封土，“咱们这次，得把老周的份一起完成。”
狼嚎彻底平息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陈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走了，去会会那位压在龙脉上的墓主。”
白龙江跟着起身，手里攥紧猎刀：“老大，我开路！”
两人踩着没膝的雪往墓葬走去，晨光里，封土堆的阴影里仿佛有什么在蠕动。但这一次，他们不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有些秘密，值得用命去揭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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