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獒的爪子划破空气，带起的风声像刀割。
陈云第三次滚进雪堆时，战术服的肩膀处已经蹭破了皮，冷硬的雪碴子扎进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这只白色战獒显然被激怒了——它不再满足于扑咬，而是用前爪刨着雪地，扬起的冰粒劈头盖脸砸下来，像一场微型暴风雪。
“嗷呜！”
战獒的长嚎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它猛地跃起，庞大的身躯砸在雪地上，溅起的雪雾模糊了视线。陈云趁机爬起来，右手龙鳞匕首斜劈向战獒的膝盖——这是它能发力的弱点。
“吱——”
匕首划破战獒的皮毛，血珠渗出来，它疼得甩了甩腿，却更凶猛地扑过来。陈云侧身避开，左手抓住战獒的鬃毛，借着惯性将它往旁边拽，同时右手的匕首扎进它的侧腹！
“噗嗤！”
匕首没入半寸，战獒发出凄厉的尖叫，反身用牙齿咬陈云的手腕。陈云吃痛松手，却被战獒带得往前踉跄，差点摔倒。
“你他娘的属疯狗的？”陈云骂了一句，抹了把脸上的血——战獒的獠牙擦过他的颧骨，留下一道浅痕。
战獒喘着粗气，蓝眼睛里的怒火快溢出来。它后退两步，突然转身扑向旁边的灰狼——那是它的手下，刚才被陈云杀了同伴，正缩在一边发抖。
“喂！”陈云喊了一声，以为它要逃跑，却见战獒用脑袋顶住那只灰狼的后背，强行把它推到自己面前，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嚎。
“想找垫背的？”陈云冷笑，捡起地上的龙鳞匕首，“老子先宰了你，再收拾剩下的。”
战獒的身体僵了僵。它盯着陈云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地上的同伴尸体，突然夹起尾巴，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它第一次露出惧意。
陈云乘胜追击，冲上去抓住战獒的脖子。
战獒挣扎着甩头，却被他牢牢箍住——龙鳞匕首抵在它的喉管，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划开皮肤。
“服不服？”陈云凑近它的耳朵，声音冷得像冰，“服了就带老子回去，不然老子把你拆了喂狼。”
战獒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夹在腿间。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慢慢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陈云坐在它背上，双腿夹紧它的腰腹。战獒的体温透过厚实的皮毛传过来，带着草原特有的干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它走得很慢，像在刻意迁就背上的重量。
“快点！”陈云拍了拍它的屁股，“再慢，老子把你尾巴剁了当绳子用。”
战獒猛地加速，四蹄扬起雪尘，像一道白色的闪电掠过草原。陈云紧紧抓住它的鬃毛，风灌进衣领，冻得他打了个寒颤，却忍不住笑出声——他居然骑在传说中的雪域战獒身上，这要是传出去，得把那些藏民惊掉下巴。
不知跑了多久，战獒终于停在白龙江身边。
白龙江正攥着狙击枪，盯着对面的狼群，额角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他听见动静，转头看见陈云骑着战獒回来，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老、老大！你、你怎么骑着它回来了？”
陈云从战獒背上滑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收服了。”
“收、收服了？”白龙江凑过去，伸手想摸战獒的耳朵，却又缩回手，“这、这可是灵兽啊！”
战獒低低地吼了一声，却没动。陈云拍了拍它的头：“没事，它认我了。”
白龙江给战獒扔了块压缩饼干。
战獒盯着饼干看了半天，终于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叼住，慢慢嚼起来。它的嘴角沾着饼干渣，像个偷吃东西的孩子。
“老大，你是怎么收服它的？”白龙江蹲在陈云身边，好奇地问，“它刚才还那么凶。”
陈云坐在篝火旁，往火里添了根枯枝：“灵兽也有傲气。我打不过它，但能耗死它——它不想丢面子，更不想被一群狼看笑话。”他摸了摸战獒的鬃毛，“再说了，它护短，刚才我用它对付狼群，它反而妥协了。”
白龙江笑了：“原来如此。那以后它就是咱们的保镖了？”
“算是吧。”陈云望着远处的狼群，战獒正站在狼堆里，低嚎着，狼群立刻安静下来，“不过得先让它听话。”
夜渐渐深了。战獒趴在陈云身边，脑袋枕着他的膝盖，呼吸均匀。狼群围成一个圈，蹲在篝火旁，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们，却没有进攻的意思。
白龙江给陈云披了件外套：“老大，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陈云点头，摸了摸战獒的耳朵：“明天还要找五色石头的矿脉。”
“我知道。”白龙江笑着说，“有战獒在，咱们什么都不怕。”
陈云望着星空，战獒的呼吸声很重，像在打呼噜。
他想起老周生前说过：“灵兽不是野兽，是有灵性的。你尊重它，它就会尊重你。”刚才收服战獒时，他没有下杀手，而是用气势压制，就是这个道理。
“老大？”白龙江的声音传来，“你在想什么？”
“想老周。”陈云说，“要是他在，肯定会说‘陈云，你又闯祸了’。”
白龙江笑了：“他要是看见战獒，肯定会拍着你的肩膀说‘做得好’。”
陈云没说话。他摸了摸怀里的手抄本，想起桑格嘉措写的“龙脉古墓”，想起五色石头的传说，想起还没完成的使命。
“龙江。”他说，“等找到五色石头，我们去看老周。”
“好。”白龙江点头，“我陪你去。”
战獒动了动耳朵，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它抬起头，蓝眼睛盯着星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在祈祷。
篝火慢慢熄灭。
陈云靠在战獒身上，闻着它身上的草原气息，慢慢睡着了。白龙江坐在旁边，握着狙击枪，盯着狼群，也睡着了。
战獒醒着。它盯着周围的黑暗，耳朵竖得直直的，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站起来。它是灵兽，是守护者，现在，它要守护这两个信任它的人类。
星空下，狼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战獒的低嚎偶尔响起，像一首守护的歌。
明天，他们要去寻找五色石头的矿脉，要去揭开古墓的秘密，要去完成老周的遗愿。
但有战獒在，他们什么都不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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