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陨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龙吟,震得漫天乌云都散了三分。众妖兽吓得齐齐伏低身体,唯有白虎依旧昂首,颈间鬃毛无风自动。它忽然起身,四爪落地时竟在岩石上踩出半寸深的爪印:龙丹归我?其余的——你们配要么?
独眼灰狼连忙叩首:大人说笑了!我等不过是想借大人神威讨口饭吃!那龙躯扫断了迷雾森林百年的灵脉,若不除它,我们迟早都要饿死!
白虎忽然甩尾抽向陨坑边缘,一块千斤巨石轰然坠落,砸扁了一只偷偷向前的山猪。也罢,它盯着龙鳞反射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虎战的心思微动,这何尝不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与其和一群妖兽沆瀣一气不如簇拥起一位强大的领主……
虎战缓步上前,挡在金龙与兽群之间。他的脊椎还在噼啪作响,新生的力量像岩浆在血管里奔涌。金龙的呼吸拂过他后腿,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这个字出口时带着龙吟般的回响。
……
幽暗的山谷中,斑斓白虎正与几头妖兽鏖战。它周身鬃毛倒竖,虎爪撕裂空气,将一头独眼灰狼的咽喉抓得鲜血迸溅。另一侧,双头巨蟒的毒牙擦着虎背掠过,留下两道焦黑血痕。猛虎痛啸一声,回身猛撞,将巨蟒撞得鳞片翻飞。
伏在陨坑里的巨龙忽然低吟,断裂的巨尾突然横扫,将试图偷袭的三首乌鸦扫得筋断骨裂。这头曾翱翔九天的巨龙此刻鳞甲剥落,龙息微弱,却仍用残存力量守护着战友。当双头巨蟒再次张开血盆大口时,巨龙勉强昂起头颅,喷吐出一缕带着硫磺味的青烟,逼得巨蟒暂时退避。
猛虎趁机纵身跃上巨蟒七寸,利爪深深抠入蛇鳞。巨蟒痛得疯狂翻滚,将山岩撞得碎石飞溅。正当搬山猿与铁甲鳄鱼欲合围而上,巨龙突然发出震耳咆哮,声波震山巅上的巨石,砸得妖兽四处乱窜。猛虎借势翻身,虎牙咬断巨蟒中枢,腥臭的蛇血喷了它满身。
此刻巨龙已力竭垂首,唯有金瞳仍警惕地扫视战场。猛虎踏着妖兽尸骸,朝着最后三只瑟瑟发抖的妖兽发出撼山虎啸,余光瞥见巨龙鳞甲间渗出的金色龙血,忽然用头颅轻蹭巨龙残破的前爪——这是它唯一能给予的安慰。
……
兽群散去的第三天,虎战在陨坑边垒起了第一块界石。他用新长的利爪在上面刻了道痕——这是后来万兽城徽章上虎爪印的雏形。
昏迷的金龙偶尔会呓语:师尊……囚儿哥……这时候虎战就会舔舐他的伤口,看着金血与自己的唾液混合,在龙鳞上凝成琥珀色的痂。
当第二年春雷惊醒冬眠的蛇群时,陨坑上方已经立起十二根图腾柱。最后一根龙形柱落成那日,虎战化形成人——是个银发金瞳的健硕少年,左颊还留着当年的狼牙疤。
他给这座新城取名时,昏迷的金龙突然动了动身躯。阳光穿过林隙,在城门投下二字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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