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厉寒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与“决然”,开口道:“钱老哥,实不相瞒,小弟准备近日便动身,前往那黑水泽深处一探。”
钱掌柜闻言,笑容微敛,关切道:“哦?老弟为何突然要去那等凶险之地?可是为了那‘九幽还魂草’?”
厉寒点头,又摇头:“寻药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小弟总觉得那黑水泽不简单,似乎……隐藏着什么机缘。老哥在此地经营多年,消息灵通,不知可否再为小弟指点一二?也好让小弟多几分把握。”他目光诚恳地看着钱掌柜。
钱掌柜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挥手布下了一层更强的隔音禁制,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老弟既然问起,老哥我也不瞒你。此事关乎甚大,本不该外传,但你我兄弟,老哥信你!”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约莫一月前,有几名形色匆匆的散修来阁中出售几件法器。那几件法器品阶不高,但炼制手法极其古老、精妙,与我等现今灵霄大陆通行的炼器路数迥异,老哥我竟一时看不出跟脚!事后查阅阁中卷宗,也查不到任何相似记载。”
厉寒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静静聆听。
钱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哥我心中起疑,便派人暗中跟上了那几人。一番……‘询问’之下,他们交代,乃是在黑水泽深处寻宝时,突遇地动山摇,天现异象,仓皇逃窜途中,在一片从未到过的乱石滩上捡到的!”
他声音更低了,几乎如同耳语:“老弟,你想想,凭空出现,古老法器,查无来源……这等现象,像什么?”
厉寒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
钱掌柜没等他回答,身体猛地前倾,脸几乎要贴到厉寒脸上,双目灼灼,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般敲在厉寒心神之上:
“此等现象,老哥我大胆推测,绝非寻常!更像是……有未被发现的古宗古修遗迹,因某种原因,即将出世,或者……已经开启了缝隙,导致内部之物泄露了出来!”
古宗古修遗迹!
厉寒面无表情,仿佛古井无波,但袖袍下的手指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巨浪滔天!
一个未被发现的遗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里面可能存在着早已失传的功法、威力巨大的古宝、珍稀无比的天材地宝、乃至前辈高人的传承!第一批进入者,只要能活着出来,所获的收益将是难以估量的!这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
他之前所有的谋划、所有的伪装,在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惊天消息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这黑水泽,他必须去!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去!
钱掌柜紧紧盯着厉寒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厉寒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除了最初的微微一滞被他敏锐捕捉到外,再无任何异常。
“老弟,”钱掌柜缓缓坐回,语气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依旧锐利,“此事,目前知道的人应该还不多。那几个散修,老哥我已经处理干净了。消息,算是老哥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不过,黑水泽深处凶险异常,那异象出现之地更是吉凶难料,老弟若要去,务必万分小心!”
厉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对着钱掌柜郑重一礼:“老哥此番情义,小弟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所成,绝不敢忘!”
钱掌柜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我兄弟,何必言谢。只望老弟日后飞黄腾达,莫要忘了老哥这穷乡僻壤的故人便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闲谈片刻,厉寒便起身告辞,脚步看似平稳,却比来时快了几分。
回到租赁的洞府,厉寒立刻将正在闭关的红衣与紫玉唤醒。
“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前往黑水泽深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急切与兴奋。
“公子,可是有了九幽还魂草的消息?”紫玉问道。
“不止是还魂草。”厉寒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或许,我们撞上了一场天大的机缘!一场……足以让我们彻底翻身,甚至超越从前的机缘!”
决定已下,机缘在前,厉寒不再有丝毫犹豫。他带着伤势已恢复大半、气息稳固在筑基初期的红衣与紫玉,再次踏入了万宝阁。
钱掌柜见厉寒去而复返,而且身后跟着的两位筑基女修气息凝实,眼神恭顺,对厉寒的态度更是带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尊从,心中不由再次调高了对厉寒的评价。能让两位筑基女修如此服帖,绝非仅仅靠身份压制就能做到,此子要么身怀惊人秘术,要么掌握着控制人心的诡异法门,这种表现更像是能潜移默化改变内心的法门,但无论哪一种,都彰显其不凡。
“林老弟,可是准备妥当了?”钱掌柜笑容满面地迎上,目光在红衣紫玉身上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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