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马齐急忙劝阻,「年素言如今身份特殊,若无确凿证据便贸然拿下,恐惹物议,坐实了账簿之事与她有关,反而显得我们杀人灭口。不如先将她软禁府中,暗中搜查证据。当务之急,是稳住简亲王、显亲王他们,还有都察院……」
胤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马齐说得对。此刻动年素言,风险太大。
「就依卿所言。」他疲惫地挥挥手,「加派人手,给朕看牢了她!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年府!至于外面……」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告诉简亲王他们,此乃宵小构陷,朕自会查清,给他们一个交代!让粘杆处动起来,把所有可能接触过账簿的人,都给朕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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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亲王府。
杰书坐在静室之中,手中摩挲着那枚从香囊中取出的密件,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胤禩(玄石)与山西庆元丰商号的几笔关键交易。老王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波澜。
「王爷,」心腹老太监在一旁低声禀报,「宫里传来消息,八爷……皇上震怒,粘杆处倾巢而出,正在全城搜捕散布账簿之人。年府已被重兵围困。」
杰书缓缓睁开眼,将密件凑到烛火前,看着它化为灰烬。
「风雨欲来啊……」他喃喃自语。年素言这一步,走得何其险,又何其狠!直接将他和所有人都逼到了必须站队的悬崖边上。
保胤禩?那就意味着要替他压下这滔天的丑闻,但这账簿既然能送到他手里,谁能保证没有别的抄本在别人手中?一旦事发,他康亲王也要跟着一起万劫不复。
不保?胤禩若倒台,下一个上位的会是谁?老四?那对他康亲王府,是福是祸?
他需要时间权衡,需要看清这潭水到底有多浑。
「传令下去,」杰书缓缓开口,「府中闭门谢客,任何人来访,一律称病不见。让我们的人,都安静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动作。」
他要作壁上观,看看这场由年素言点燃的大火,最终会烧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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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死牢。
胤禛靠坐在墙角,看似依旧颓败,但那双隐藏在乱发后的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和锐利。
清晨,那个老狱卒再次送来馊粥时,趁着放碗的瞬间,将一小块捏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带着油墨味的泥土,极快地塞进了他手心里。
胤禛不动声色地攥紧。待到无人时,他小心地摊开,借着铁窗透入的微弱天光,辨认着泥土上那几乎被抹平的、却依稀可辨的几个字——「账……露……八……危……」
账本暴露?八阿哥危急?
胤禛的心脏猛地收缩!是年素言!一定是她!她真的做到了!她不仅送来了“静待天时”的信号,更是在他毫无希望之际,硬生生为他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缺口!
「嗬……嗬嗬……」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笑声,带着无尽的快意和一种重新燃起的、对权力的疯狂渴望。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开始用指甲,在身下肮脏的地面上,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刻画着几个名字,几个他记忆中可能还在观望、可能还能联系上的、隐藏极深的暗桩的名字……
困龙,嗅到了挣脱枷锁的血腥气。他的爪子,虽然被磨钝,但依旧锋利。
整个京城,都因为几份突如其来的账簿抄录,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动荡之中。风暴的中心,是那座被重兵围困的年府,以及府中那个看似柔弱,却一手搅动了乾坤的女子。
而风暴之外,无数双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等待着,算计着。权力的天平,正在悄然倾斜。
年素言站在年府前院的石阶上,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守卫,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这座城市的骚动与不安。
她知道,第一步,她成功了。水,已经被彻底搅浑。
接下来,就是要在这滔天巨浪中,找到那条能通往生路,也能通往权力之巅的……孤舟。
她握紧了袖中的手,指尖冰凉,眼神却灼热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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