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染血的私账,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雍正对隆科多最后的容忍底线。密折呈递上去的当夜,养心殿的灯火彻夜未熄。没有人知道雍正独自在殿内经历了怎样的震怒与挣扎,只知道翌日清晨,当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色时,一道道带着凛冽杀气的旨意,便从紫禁城发出,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隆科多及其党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隆科多受先帝托付,本应竭诚辅弼,然其恃恩狂悖,结党营私,贪墨国帑,罪证确凿,着即褫夺一切官职、爵位,锁拿至宗人府,严加审讯!其家产,悉数抄没!其子侄党羽,凡有牵连者,一体拿问,不得姑息!」
旨意由大内侍卫统领亲自带人前往隆科多府邸宣读。曾经门庭若市的“舅舅”府邸,顷刻间被重兵围得水泄不通。当侍卫们冲入府内时,隆科多正穿着御赐的黄马褂,端坐在正堂太师椅上,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片死灰般的沉寂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
「皇上……皇上竟真如此绝情……」他看着宣旨的侍卫统领,喃喃自语,随即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哈哈……哈哈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爱新觉罗·胤禛!你够狠!够狠啊——!」
他没有反抗,任由侍卫剥去他象征荣耀的黄马褂,戴上沉重的枷锁。当他被押出府门,看到外面那些昔日对他谄媚巴结、如今却避之唯恐不及的官员和百姓时,他浑浊的老眼中,终于流下了悔恨与绝望的泪水。他知道,他完了,彻底完了。不仅仅是因为贪墨,更是因为他触及了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底线——结党营私,尾大不掉。
与此同时,粘杆处和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马倾巢而出,按照年素言提供的名单和账簿线索,在京畿各地同时动手。户部、工部、漕运衙门……一个个被标注的官员被从府邸、衙署中拖出,抄家、锁拿,哭嚎声、求饶声响彻一片。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血色恐怖之中。
这场由年素言点燃、由雍正亲手执刀的政治清洗,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整个朝堂。隆科多经营数十年的庞大关系网,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如同纸糊的堡垒,一触即溃。
会考府内,年素言站在窗前,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嚣和马蹄声,面色平静无波。她手中还拿着那本至关重要的私账副本,指尖冰凉。
「主子,隆科多已被拿下,其核心党羽十余人也均已落网。」影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低声禀报。
「嗯。」年素言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我们的人,都撤回来了吗?」
「均已安全撤回,未曾暴露。」
「很好。」年素言转过身,将账册副本递给他,「将此物,连同我们之前搜集的所有关于隆科多一党的罪证,整理封存,移交皇上。记住,我们只提供证据,不做任何评判。」
「属下明白。」影七接过账册,迟疑了一下,问道,「主子,我们……算是赢了吗?」
「赢?」年素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疲惫的弧度,「铲除了一头猛虎,或许只是为另一头豺狼腾出了位置。朝堂之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只有暂时的幸存者。」
她看得很清楚。隆科多倒台,空出来的巨大权力真空,必然会引起新一轮的争夺。而她自己,这个亲手扳倒“舅舅”的“功臣”,此刻恐怕正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羡慕、嫉妒、恐惧、仇恨……不一而足。雍正会如何对待她这个“功高震主”且知晓太多秘密的女子?是赏是罚?是继续重用还是鸟尽弓藏?
答案很快揭晓。
午后,苏培盛亲自来到会考府,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笑容:「年侍郎,皇上宣您养心殿觐见。」
该来的,终于来了。
年素言整理好衣冠,深吸一口气,跟着苏培盛再次踏入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殿。
养心殿内,雍正端坐在龙椅上,殿内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庄严肃穆,仿佛昨夜的血雨腥风从未发生。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深沉。
「奴婢年素言,叩见皇上。」年素言依礼参拜。
「平身。」雍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隆科多及其党羽,已悉数落网。此事,你办得很好。」
「奴婢不敢居功,全赖皇上圣心独断,明察秋毫。」年素言垂首道。
雍正凝视着她,目光如炬:「那本私账,来源何处?」
年素言心头一凛,知道最关键的问题来了。她早已准备好答案:「回皇上,账簿乃匿名投递至‘汇通天下’柜上,奴婢已命人追查来源,但线索渺茫。奴婢推测,或许是隆科多党内之人,见大势已去,为求自保而为之。」她隐去了康亲王的嫌疑,将事情推给虚无缥缈的“党内之人”,这是最稳妥的说法。
雍正沉默片刻,未再深究。他话锋一转:「你于社稷有大功,朕,不能不赏。即日起,擢升你为内务府总管大臣,正二品,全权掌管宫内一应事务及皇商采买。会考府审计天下钱粮之责,仍由你兼领。另,赐你紫禁城骑马,乾清门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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