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衬衫,将那个拉环,反复地,擦拭了无数遍,直到它,在晨曦的阳光下,反射出了一丝,虽然微弱,却又无比真诚的、近似于钻石般的光芒。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又像一个即将加冕为王的英雄。
他拿着他那枚,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回了那间,还弥漫着暧昧气息的卧室。
林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她正侧躺在床上,用那床雪白的、柔软的被子,裹着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只露出一个光洁圆润的香肩。她那双总是充满了清冷的眸子,此刻,正带着一丝慵懒的、和一丝……探究的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早。”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又甜得,能腻死人。
张磊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床边。
然后,在林雪那充满了惊讶和不解的目光中。
缓缓地,缓缓地,单膝,跪了下来!
他将那只紧紧攥着“戒指”的手,举到了她的面前,像是在呈上自己那颗,卑微的、却又滚烫的,真心。
“林雪,”他开口了,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在剧烈地颤抖,“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说这些话,很可笑,也很……自不量力。”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的公司,才刚刚起步。我的车,是二手的。我所有的钱,都还被冻结在银行里。”
“我甚至,连一枚像样的戒指,都买不起。”
他缓缓地,摊开掌心,露出了那个,小小的、廉价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滑稽的,易拉罐拉环。
“我只有这个。”
他看着她,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近乎哀求般的、彻底的脆弱。
“但是,我用我这条命,跟你保证。”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它,换成这个世界上,最大、最亮的一颗钻石。”
“我也会把‘磊芳’,不,是‘我们的公司’,做到这个行业的顶端!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骄傲的女人!”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张磊剩下的这半辈子,都只为你一个人活。”
“所以……”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和勇气,问出了那句,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话。
“你……愿意……嫁给我吗?”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传来的、遥远的、属于这座城市的、清晨的喧嚣。
林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手里举着一个可笑的易拉罐拉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真诚、更炙热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
但她那双,总是充满了清冷和骄傲的、美丽的眸子里,却渐渐地,渐渐地,升起了一层,晶莹的、璀璨的雾气。
许久,许久。
就在张磊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无底深渊,以为自己,又一次,搞砸了所有事情的时候。
她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了下来。
“你这个……傻瓜……”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法掩饰的哭腔。
张磊的心,彻底凉了。
然而,下一秒。
她却缓缓地,缓缓地,向他,伸出了自己那只,纤细的、如同艺术品般完美的、雪白的左手。
“还愣着干什么?”她看着他,泪眼朦胧,脸上,却绽放出了一个,比窗外所有阳光,都更灿烂,也更幸福的笑容。
“还不……给我戴上?”
张磊的大脑,“轰”的一声! 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涌上了头顶!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像火山一样,从他的心底,喷薄而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彻底引爆!
他颤抖着,用那双因为激动而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拿起那个,小小的、廉价的、却又承载了他全部未来的拉环。
然后,小心翼翼地,无比虔诚地,将它,套在了她那根,纤细的、雪白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
当那个银色的、不起眼的拉环,停留在她指间的那一刻。
张磊再也忍不住,他低下头,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她那柔软的、还带着她体温的掌心里。
滚烫的、喜极而泣的泪水,决堤而出。
而林雪,也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那颗,终于找到了归宿的、毛茸茸的脑袋。
“我愿意。”
她在他的耳边,用那带着浓浓哭腔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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