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料处理场的轮廓渐渐出现——那是一片被高墙围起来的巨大区域,里面堆积如山的不是普通垃圾,而是各种废弃的工业零件、医疗废弃物、甚至还有疑似生物组织的残骸,散发出冲天的恶臭。巨大的破碎机正在轰鸣工作,将一切碾碎压缩。
高墙只有一个出入口,由几个穿着脏污皮围裙、手持动力斧或焊枪的壮汉把守着。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机油味,眼神麻木而凶狠。为首的是个格外高大、戴着金属下颌、一只眼睛改造成红色义眼的男人,想必就是“屠夫”鲍勃。
硬闯不可能。
两人躲在远处一堆废弃轮胎后面观察。
“怎么进去?”苏晚感到棘手。这里守卫森严,而且看起来根本不讲道理。
沈澈目光扫视着周围,最后落在了一辆正朝着处理场大门驶去的、满载着医疗废弃物的破旧卡车上。
“搭个便车。”他低声道。
卡车在门口减速,接受检查。守卫和司机似乎很熟,简单交谈了几句,就挥手放行。
就在卡车启动,缓缓驶入大门的那一刻——
沈澈和苏晚如同两道影子,从轮胎后窜出,利用卡车车身的遮挡,悄无声息地扒住了车尾的栏杆,身体紧贴车体,混了进去!
卡车颠簸着驶入处理场内部。这里的景象更加骇人,简直就是个尸骸填埋场,只不过这些“尸骸”大多来自机器和不明生物。工人们像行尸走肉般操作着机械,将各种废弃物分类、破碎、投入熔炉。
两人趁机跳下车,躲到一个巨大的废弃锅炉后面。
“分开找?”苏晚建议,这样效率更高。
沈澈点头:“保持距离,注意安全。发现异常就用老方法联系。”他指的是他们之间那种隐约的意识感应,虽然不稳定,但短距离内或许有用。
两人分头行动,借着堆积如山的废料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向处理场深处摸去。
苏晚强化着自己的嗅觉,试图在浓烈的恶臭中分辨出任何属于“园丁”或者那个银色箱子的特殊气味。沈澈则更关注是否有隐藏的通道、电子设备或者不正常的能量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处理场太大,环境复杂,寻找工作艰难无比。
就在苏晚绕过一堆破碎的培养舱残骸时,她的嗅觉突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周围恶臭格格不入的气味——一种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某种奇特植物清香的味道!
是“园丁”吴禾!她记得那份档案里提到的特征气味!
气味来自更深处,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弃办公室的小房子方向!
她立刻集中精神,试图向沈澈发出模糊的警示和方位。
几乎同时,她也感知到了沈澈那边传来的一丝急促的预警——有危险靠近!
苏晚的心猛地揪紧!她看了一眼那小房子,咬咬牙,先朝着沈澈的方向快速摸去!
在一个堆积着大量金属废料的拐角,她看到了沈澈!他正被三个穿着处理厂工服、但动作明显训练有素、手持切割枪的男人逼到角落!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守卫!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带着“花园”行动小队的冷硬感!
“花园”的人竟然也在这里?!是来灭口“园丁”的?还是来抓他们的?!
眼看沈澈就要被包围!
苏晚来不及多想,猛地从藏身处冲出来,故意踢飞地上一根金属管!
哐啷啷的巨响瞬间吸引了那三人的注意力!
“这边!”苏晚大喊一声,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抓住她!”其中两人立刻追了过来!
苏晚利用自己对气味的敏锐感知,在复杂的废料堆中穿梭,试图甩开追兵。但追兵速度极快,而且配合默契,不断压缩她的逃跑空间!
眼看就要被追上,她慌不择路,冲进了一个巨大的、已经停用的破碎机进料口附近!里面黑暗深邃,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和腐臭味!
追兵紧随而至,堵住了出口!
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突然从处理场另一个方向传来!地面剧烈震动!浓烟和火光冲天而起!
是那个废弃办公室的方向!
追捕苏晚的两人明显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爆炸方向。
就在这瞬间的松懈!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的废料堆后闪出!动作快如闪电!
噗嗤!噗嗤!
两声极轻微的、利刃割喉的声音!
那两个追兵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个穿着脏污工装、用布蒙着大半张脸的男人出现在苏晚面前,只露出一双异常明亮、此刻却充满焦急和疯狂的眼睛!
他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密封箱!
是“园丁”吴禾!
他看了一眼苏晚,眼神复杂无比,有惊讶,有恐惧,还有一丝…诡异的狂热?
他猛地将一个小东西塞进苏晚手里,语无伦次地快速低语:
“拿好!别信‘花园’!他们想要的不是阻止…是…”
话没说完,更多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爆炸引来了更多的人!
吴禾脸色一变,最后看了苏晚一眼,那眼神像是怜悯,又像是警告,随即转身猛地钻进了旁边一条极其隐蔽的裂缝,消失不见。
苏晚摊开手心。
那里躺着一枚小小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组织的、正在微微发热的…
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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