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赛散场那天,威廉灰溜溜回了使馆,把自己关在屋里灌了半瓶威士忌。
窗纸上映着他来回踱步的影子,活像头被斗败的公牛——楚知夏那句“饿了能当饭吃?”
像根刺,扎得他半夜睡不着。
“必须让这些顽固分子见识上帝的威严!”
他攥着酒杯直哆嗦,突然想起上周刚到京城的劳伦神父。
那老头在牛津神学院待了三十年,最擅长用经院哲学绕晕人,对付个古代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转天一早,威廉就揣着块怀表去了教堂。
劳伦神父正对着十字架祈祷,听见脚步声慢悠悠回头,黑袍下摆扫过锃亮的皮鞋:“上帝的仆人从不会拒绝传播真理的使命。”
他摸了摸胸前的银十字架,那链子擦得能照见人影,“不过得让她明白,真正的智慧不在铁匠铺里。”
两人揣着主意往工匠研习社去,路过胡同口时,正瞧见几个学徒蹲在地上拆旧钟表。
威廉往地上啐了口:“看吧,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跟捡破烂没两样。”
劳伦却眯起眼,盯着学徒手里的弹簧发条:“能把精密物件拆开再复原,倒也算有点手艺。”
刚进研习社大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响声裹住了。
铁匠炉“呼嗒呼嗒”喘着气,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烫出小坑;刨木机“呜呜”转着,木屑飞得到处都是,粘在威廉的西装裤上。
他赶紧掏出手帕捂鼻子,活像闻见了什么脏东西。
劳伦神父的眉头拧成个疙瘩,黑袍下摆被风箱吹得直晃:“这里的空气里全是铜臭和汗味,哪有半点追寻真理的虔诚?”
话音刚落,就听见角落里传来“咔嗒”一声,楚知夏正蹲在地上,用根细铁丝摆弄滑轮模型,嘴里还念叨着:“左边加个动滑轮,省一半力......”
威廉刚要喊她,劳伦却抬手拦住,慢悠悠走过去。
他那锃亮的皮鞋踩在木屑堆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楚知夏这才回头,看见他胸前的银十字架在阳光下晃眼,忍不住笑了:“这位神父倒是讲究,穿得跟要去赴宴似的。”
劳伦没接话,眼神扫过她手里的铁丝:“上帝创造了世间万物,包括这些机械的原理。你们研究这些,不过是在窥探造物主的智慧罢了。”
他从怀里掏出本烫金《圣经》,“真正的知识藏在这里,而非沾满油污的铁屑中。”
楚知夏“噗嗤”笑出声,捡起地上的炭笔在木板上画了个齿轮:“神父这话我可不爱听。去年河南大旱,是张阿公做的水车把河里的水引到田里,救了几十亩庄稼。那会儿咋没见上帝派个天使来洒水?”
劳伦的脸沉了沉:“自然规律皆是上帝的旨意,旱灾是对世人的考验。”
“考验?”楚知夏把炭笔往木板上一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那咱这研习社里的工匠,就是帮着大伙熬过的。您看墙角那台纺纱机,一天能纺三十斤线,够二十个媳妇做半年衣裳——这要是上帝的旨意,他咋不直接把织布机掉在咱院子里?”
威廉在旁边插嘴:“这些不过是工匠的小技,哪比得上哲学的深邃?”
“小技?”楚知夏弯腰从地上捡起个陶管,管壁上满是细密的孔洞,“这是李师傅做的滴灌器,一滴水能准准落在菜根上,比人工浇水省三成力气。您管这叫小技,那饿肚子的时候,是《圣经》能填肚子,还是这‘小技’能让地里长出粮食?”
劳伦神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攥着《圣经》的手指关节发白:“你这是在亵渎神圣!人类的智慧怎能与上帝相比?”
“咱不跟上帝比,就跟人比。”
楚知夏指着墙上贴的图纸,那是张改良后的犁铧设计图,“您说上帝创造了一切,那为啥咱老祖宗的犁用了两千年,到了清朝才改成这样?难不成上帝睡了两千年才想起提醒咱?”
她突然凑近,声音压低了些,“其实啊,道理简单得很——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念《圣经》念出来的。您要是真有本事,就该让您的上帝显显灵,给咱造个不用马拉的车,不用人摇的扇,不然啊......”
她转身往工坊里走,留下个背影:“还是先学学怎么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再来谈啥造物主吧。”
劳伦站在原地,看着满屋子叮叮当当忙活的工匠,听着楚知夏跟张阿公,讨论水车齿轮的声音,突然觉得胸前的银十字架有点沉。
威廉在旁边气呼呼地说:“这女人太无礼了!”他却没接话,只是盯着地上那个滴灌器,陶土的管壁被摩挲得发亮,像块浸了汗的老物件。
工匠研习社里吵得跟菜市场似的,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木头刨花的簌簌声,再加上此起彼伏的吆喝,热闹得不行。
老木匠张阿公顶着一头白花花的木屑,怀里抱着个半人高的水车模型,扯着嗓子就往里冲:“都让让!给咱新宝贝让条道!这玩意儿保准能让你们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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