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往地下斜,越来越深。脚底下开始有碎渣子,像是骨头和硬壳被啃剩下的,踩上去“咔嚓咔嚓”响。白栖萤从包里抓出几把药粉,撒在众人脚边,想驱散臭气和疫病,可没啥用。
突然,最前面的曹青山猛地站住,攥着拳头比了个警戒的手势。他侧耳听着,独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听见没?”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
众人憋住呼吸。一开始死静,没一会儿,洞穴深处传来细细密密的声儿,让人头皮发炸——“窸窸窣窣……吱吱……唧唧……”刚开始跟潮水涨似的,又细又远,可转眼就变成响动,最后成了铺天盖地的浪!是老鼠叫!成千上万只耗子的尖叫、蹭地、跑声混一块儿,跟要震碎人脑子似的!
“我操……”陈岁安腿一软,差点蹲地上,被王铁柱一把捞起来。
灯光照到的地儿,通道突然宽了,眼前的景儿让所有人血都凉了——前面是个大得没边的地下空洞,洞顶垂着无数黏糊糊、沾着脏东西的黏液丝,跟巨兽的肠子似的。地上、洞壁,连黏液丝上都是耗子!一眼望不到边的鼠潮!
这些耗子比普通家鼠大不少,差不多赶上小野兔,毛色灰黑,油光水滑,一双双红眼睛在黑地里闪着饿疯了的光。它们叠着摞着,蠕蠕爬爬,跟活的脏地毯似的,盖满了能看见的地儿。空气里的热气,就是这群耗子挤一块儿散出来的热乎气儿。
鼠海中间,一块稍微凸出来、干净的岩石上,蹲着只特别大的灰毛耗子。个头跟小猪崽子似的,胡子又白又长,鼠眼不是纯红,透着股跟人似的奸猾劲儿。它没瞅新来的,慢条斯理用前爪捧着条不知从哪拖来的半烂蛇尸,啃得“咔嚓”响,那架势跟大爷似的。
“灰……灰仙……”白栖萤声音抖着,带着绝望,“这么多……得攒了多少年的家底啊……”
跟回应她似的,那只大灰仙抬起头,幽光的鼠眼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岁安身上。它扔了蛇尸,用尖细刺耳但清楚的人话喊:“哟,稀客啊。柳长虫居然放你们过来?看来是老得牙口不行了。”声音跟磨牙似的,“到了俺们灰家地盘,得守俺们的规矩。”
它抬起前爪,指着脚下翻滚的鼠海:“瞧见没?俺这些崽子们,饿得慌。这地界儿,能吃的玩意儿,没多少。”
曹青山往前迈一步,猎枪横在身前,沉声道:“灰家的,我们就是找东西救人,没别的意思。行个方便,以后必有厚报。”
“厚报?”灰仙“唧唧”尖笑,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曹瞎子,你当俺是那些没眼力的野仙?你们要找的东西,俺知道。黄三太爷那点宝贝,确实能镇点乱七八糟的。可你们知道不?那玩意儿,也是大补的!”
它红舌头舔了舔尖牙,鼠眼里贪光大盛:“五十年前,陈老狠那老东西,偷偷进来,搅了俺太爷清修,还顺走俺们囤的过冬老参王!这账,今天该算算了吧?”
目光又锁在陈岁安身上:“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把这小子的肉身留下,给俺崽子们打打牙祭,俺就考虑让你们过去!”
话音没落,周围的鼠潮跟接到指令似的,“吱吱”叫得更狂,开始往前涌,跟灰色浪潮似的,慢慢逼过来,无数双红眼睛压得人喘不过气。
“准备家伙!”曹青山吼了一嗓子,知道谈崩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纸,看也不看往前撒,符纸没点火就着了,变成一团团淡蓝火苗,暂时逼退了最前面的老鼠。
王铁柱把陈岁安护在身后,匕首和棍子横在胸前,眼神凶,准备拼命。白栖萤也手忙脚乱从包里掏出各种瓶瓶罐罐,撒了些刺鼻的粉在众人周围,形成个简易防线。老鼠们好像有点怕这粉,暂时停下,但还是龇牙咧嘴,蠢蠢欲动。
曹蒹葭脸白着,想再跟自然沟通,可这地下空间全是老鼠的脏气,她的灵觉被搅得厉害,没啥用。
陈岁安看着没边的鼠海,听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心里直犯绝望。他摸了摸胸口的铜钱,一咬牙,往前迈一步,对着大灰仙喊:“我爷爷欠的债,我认!但要我命,没那么容易!你们不是饿吗?我知道外头哪有粮食、药材!只要放我们过去,我保证,十倍百倍补你们!”
灰仙听了,鼠眼里闪过一丝讥笑:“小子,嘴皮子挺溜。可惜,俺们不信空话!这老林场地下是俺们的天下,外头的玩意儿,俺们自个儿不会拿?用得着你献殷勤?”
它猛地发出一声尖嘶:“唧——!”跟进攻的号角似的!原本被符火和药粉挡住的鼠潮,瞬间疯了!跟没了怕火焰和刺激气味的劲儿似的,跟决堤的洪水似的,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顶住!”曹青山吼着,猎枪终于喷出火舌!“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霰弹扇形喷出去,瞬间把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只大耗子打得血肉横飞!可这点伤亡,对庞大的鼠潮来说,跟九牛一毛似的!更多老鼠踩着同伴的尸体,红着眼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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