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透过社区图书馆高大的玻璃窗,在磨得发亮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浮动着旧纸张、油墨和淡淡樟脑丸混合的独特气味,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咳嗽声。
陈风刚结束一单附近居民楼的电路检修,工具包还挎在肩上,正准备往回走,就在图书馆门口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哎!陈师傅!留步留步!”
陈风回头,看到社区居委会的孙主任正陪着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熨烫平整的旧西装的老先生急匆匆地走过来。
孙主任脸上堆着笑,那位老先生则是一脸焦急,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孙主任,您这是?”陈风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
“巧了巧了!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孙主任热情地拍着陈风的肩膀,对身边的老先生说:“老田,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风,陈师傅!咱们社区现在最有本事的维修专家!上次文化祭,那灯光音响多复杂,小陈一个人就搞得妥妥帖帖!”
被称作老田的图书馆馆长田老先生,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陈风,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但更多的还是急迫。
“陈师傅?这么年轻……孙主任可是把你夸上天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图书馆有一批珍藏的古籍,主要是本地的一些史料和民俗记录,很有年头了。
前几天仓库那台老掉牙的除湿机突然罢工,我们没及时发现,结果……唉,潮气进去,好几本珍贵的书都遭了殃!
我联系了几家专业的古籍修复机构,不是排期太久,就是报价高得吓人,我们这小图书馆实在负担不起……孙主任说你可能会有办法,我这才……”
田馆长语速很快,双手无意识地搓着,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恳求:“那些书,很多都是孤本,记录着咱们这片地方的老故事,真要毁了,我……我这馆长也没脸当下去了!”
孙主任在一旁帮腔:“小陈啊,老田是我老朋友了,为这些书都快急出病来了。你看,能不能抽空帮个忙?费用方面,图书馆经费有限,但该给的辛苦费肯定不会少你的。”
陈风看着田馆长那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又想到孙主任平时对自己工作室的诸多照应,便爽快地点了点头:“田馆长您别急,我先去看看情况。古籍修复我了解一些,虽然不敢说比得上专业机构,但尽力而为保住它们,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了!”田馆长一把抓住陈风的手,用力晃了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三人快步走进图书馆,穿过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来到后方一个安静的工作间。
一进门,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霉味和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几张铺着白色软布的长条桌上,小心翼翼地摊开着几十本线装古籍。
它们如同病重的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
有些书页边缘卷曲发黄,晕开了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有些装订的棉线已经断裂,书页散乱;
更严重的是,部分纸张因为受潮而粘连在一起,颜色深暗,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化作齑粉。
一个穿着淡绿色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门口,伏在一张桌子前,用软毛刷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清理着一本书封面上的白色霉斑。
她动作专注,身形纤细窈窕,连衣裙的收腰设计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裙摆下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脚下是一双简单的白色帆布鞋。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肌肤白皙,五官清秀柔和,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书卷气的干净。
乌黑顺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束成一个低马尾,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耳边和颈侧。
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此刻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虑。
“馆长,孙主任。”她轻声打招呼,声音柔和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陌生的陈风身上,带着些许好奇和探寻。
“麻衣,这位就是我请来的陈风师傅。”田馆长连忙介绍,“陈师傅,这是小野麻衣,我们图书馆的管理员,也是学文献保护专业的,这些古籍平时都由她负责照料。”
“您好,陈风师傅,我是小野麻衣。”她微微鞠躬,动作优雅自然。
直起身时,陈风注意到她的身高大概到他下巴,身材苗条匀称,淡绿色的裙子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像一株初春新发的嫩柳,清新又带着怯怯的温柔。
“小野小姐你好,叫我陈风就行。”陈风回以温和的微笑,目光礼貌地掠过她,落在那些“伤病员”古籍上,“情况我大致看到了,比想象的严重一些。让我先仔细检查一下,才能确定具体的修复方案。”
他放下略显沉重的工具包,走到桌前,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凝神静气,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一本受损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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