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辕犁的成功,让林澈在城西这片庄户人心里,地位那是蹭蹭往上涨,简直快赶上庙里供奉的龙王爷了——龙王爷管下雨,世子爷管省力,都是实打实的好神仙!
汀兰院临时工坊的产能到底有限,那“神犁”一时半会儿没法做到家家户户都有,但架不住群众智慧是无穷的。已经有脑子活络的庄户,偷偷拿着尺子跑去量了张老拐家那架犁的尺寸,回来找相熟的木匠铁匠琢磨着仿制了。虽然做工肯定比不上老陈头和老婆周的原版,效果也打点折扣,但比起原来的直辕犁,那还是强了一大截。
林澈知道后,非但没生气,反而乐见其成。他搞这玩意儿本意也不是为了靠它发财(至少主要目的不是),能推广开,让大家受益,顺便刷刷他的名望,这就够了。他甚至让老陈头有空可以去指点指点那些仿制的工匠,把关键要点说说,别搞得仿出来一用就散架,那丢的可是他“林鲁班”的脸。
这边曲辕犁的热度还没下去,咱们的林大发明家,那跳跃的思维就跟二哈撒欢似的,又奔着下一个目标去了。
这天,他又溜达到庄子上,美其名曰“视察民情”,实则是想听听还有没有什么能让他“灵光一现”的痛点。他背着手,在田埂上溜达,看着绿油油的秧苗,心情那叫一个舒畅,感觉自己就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直到他看见河边的一幕。
几条不算宽敞的河流蜿蜒穿过田地,此时正值需水的时节,不少庄户正忙着引水灌溉。那景象,看得林澈直嘬牙花子。
有年轻力壮的,挑着两个巨大的木桶,从河里打了水,一步三晃地挑到高高的田埂上,再小心翼翼地浇进田里,一趟下来,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有家里条件稍好点的,用了那种叫“桔槔”的玩意儿,就是一根杆子一头绑石头一头挂水桶,利用杠杆原理打水,这算是目前比较“先进”的工具了。可这玩意儿效率也低得感人,一下一下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晃悠半天也浇不了多大地方。
还有更原始的,直接拿木盆、瓦罐从河里舀水,佝偻着腰,一趟趟地往返,看着都累得慌。
“我勒个去!”林澈看得眼皮直跳,“这他妈的……比扶着直辕犁犁地还原始啊!这得浇到猴年马月去?纯纯的体力活,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他拦住一个刚挑完一担水,正扶着扁担喘粗气的汉子:“老哥,天天这么挑水浇地,受得了吗?”
那汉子用汗巾抹了把脸,苦笑道:“受不了也得受啊,东家!庄户人家,不就靠这点力气吃饭嘛!往年天旱的时候,为抢水打架的都有!要是能有啥法子让这水自己跑到田里就好了,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让水自己跑到田里……”林澈眼睛猛地亮了!就像两个一百瓦的大灯泡!
他脑子里“叮”的一声,一个熟悉的形象蹦了出来——水车!那种靠着水流自己转动,就能把水从低处带到高处的古代“黑科技”!
“对啊!水车!老子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林澈激动得一拍大腿,把旁边那挑水汉子吓了一跳。
“曲辕犁算个毛!那顶多算是优化体验!这水车才是真正改变游戏规则的大杀器!是古代版的永动机(伪)!是自动化灌溉的祖师爷!”林澈兴奋地原地转圈,嘴里又开始喷射那些旁人听不懂的词汇,“这玩意儿要是搞成了,那可是能福泽千百年,惠及无数田亩的真正大功德!比写一万首‘处处蚊子咬’都牛逼!”
他再也顾不上“视察”了,跟那挑水汉子丢下一句“老哥等着!很快你就不用这么累了!”,然后像屁股着了火似的,转身就往回跑,速度快得来福差点没跟上。
“少爷!少爷!您慢点!又想到啥了?”来福在后面边追边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少爷这眼神,跟当初非要搞曲辕犁时一模一样,甚至更狂热!
“大事!天大的事!”林澈头也不回,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比曲辕犁牛逼一百倍的好东西!能让河水自己听话浇地的神器!”
回到汀兰院书房,林澈再次进入了“闭关”模式。他把之前画曲辕犁剩下的纸张全翻了出来,抄起炭条,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他那抽象派的艺术道路上继续狂奔。
“水车……水车……关键是靠水流冲击叶片,带动轮子旋转……轮子周围绑着竹筒或者木斗,转到下面时舀水,转到上面时把水倒进导水槽……”他一边画,一边念念有词。
这次的目标比曲辕犁更复杂,是一个动态的、依靠自然之力运转的机械装置。他努力回忆着前世在旅游景点、影视剧里见过的各种水车形象——有高大的筒车,有小巧的翻车,还有那种链斗式的……
“妈的,种类还挺多!先搞个最简单通用的!”他决定先尝试制作一种结构相对简单的翻车(龙骨水车),这种更适合在河道不算太宽阔、水位落差不太大的地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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