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澈的小日子表面上过得那叫一个风平浪静,甚至有点……岁月静好的假象。
“酥香记”和“畅饮斋”的生意依旧火爆,银子哗啦啦地流进来,乐得来福整天合不拢嘴,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看谁都像看行走的铜钱。庄子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护院们依旧巡逻,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庄户们该种地的种地,该喂鸡的喂鸡,仿佛那夜被高手袭击、图纸被抢的惊心动魄,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林澈呢,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病秧子模样。大部分时间就窝在汀兰院里,要么指挥春桃给他捣鼓点新口味的“透心凉”(美其名曰研发新品),要么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猫。偶尔有庄户或者铺子里的管事来找他汇报事情,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随口吩咐两句,显得心不在焉。
就连来福定期向他秘密汇报城外那个小庄院里“私兵”的训练进展,还有陈大陈二从青州零星传回来的一些、关于李嵩如何风光、如何受追捧的消息时,林澈也只是淡淡地“嗯”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他这副德行,别说外人了,就连来福有时候都心里打鼓,怀疑少爷是不是真的被打击得太狠,心气儿没了,准备就这么混吃等死算了?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都在某一天下午,被从青州方向传来的几则消息打破了。
消息不是通过陈大陈二的秘密渠道,而是随着南来北往的商队、行脚商人,如同随风飘散的蒲公英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京城,也飘进了林澈的庄子。
最先是一个从青州来的货郎,在庄子口歇脚,跟几个庄户闲聊时,忍不住唉声叹气:
“唉,几位老哥,你们是不知道啊,咱们青州那边,如今可是没法待了!”
庄户好奇,便问:“咋了?听说你们那的李青天,刚得了朝廷嘉奖,又搞出什么新农具,不是好事吗?”
那货郎一听“李青天”三个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左右看看没人,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屁的李青天!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什么新农具?那就是他搜刮民脂民膏的由头!你们是不知道,他搞了个什么‘推广费’,按田亩和人头强征!俺家就那五亩薄田,愣是要交二钱五分银子!俺老娘病着,娃还小,哪来的余钱?这不是要逼死俺们吗?”
庄户们听得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没过两天,又一个从青州方向过来的行商,在“酥香记”买炸鸡时,跟相熟的伙计抱怨:
“兄弟,还是你们京城好啊!俺们青州,如今是官不聊生,民不聊生啊!那李参政,为了他那政绩,简直是疯了!强征‘推广费’不说,下面州县为了完成任务,更是变着法地盘剥!俺亲眼看见,隔壁村老王头交不起钱,家里唯一一头下崽的母羊都被衙役牵走了!老王头当场就气得吐血昏了过去,眼看就不行了……造孽啊!”
类似的消息,零零碎碎,通过各种渠道,汇聚到了汀兰院,传到了林澈的耳朵里。
来福在向林澈汇报这些消息时,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兴奋?他看着依旧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少爷,语气激动地说:“少爷!您听见没?李嵩那老狗!他果然忍不住开始作死了!强征‘推广费’,逼得百姓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现在青州那边,民怨沸腾,都快压不住了!咱们……咱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林澈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之前总是显得慵懒或者平静的眸子里,此刻没有任何愤怒的火光,也没有来福期待的激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幽潭。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坐起身,拿起旁边小几上已经半凉的“透心凉”,喝了一小口,咂咂嘴,仿佛在品味着什么。
过了好几秒,他才放下杯子,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嘲讽和……快意。
“呵……”他发出一声轻嗤,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愚蠢的笑话,“老子还以为他能玩出什么新花样,结果还是这老一套?刮地皮?盘剥百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评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强征‘推广费’?用老子发明的东西当幌子,去盘剥本该受益的百姓?这老狗,还真是把‘无耻’二字刻在了脑门子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来福被他这过于冷静的反应弄得有点懵:“少爷……您不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林澈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老子为什么要生气?他李嵩这是在帮老子的忙啊!自作孽,不可活!这话你没听过吗?”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仰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叶,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他越是这么搞,盘剥得越狠,搞得民怨越大,将来他倒台的时候就死得越快,越惨!你现在把这些罪证抛出去,可能还有人会觉得是政敌构陷,或者是他一时糊涂。等他把自己搞得天怒人怨,搞得整个青州的百姓都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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