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冰蓝色的灵力在剑身上流转，发出嗡鸣之声，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结出冰晶。
“你以为，凭那些废物，能拦得住我？”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原地。
温子然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已笼罩全身。他下意识地举起黑色幡旗抵挡，却听到“铛”的一声巨响，幡旗竟被一剑劈为两半！
“噗！”
温子然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破败的丹房墙壁上，滑落在地。
凌虚一步步向他走去，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凝结出一层寒冰。
“勾结魔修，毒害同门，追杀清鸢……”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泣血，“每一条，都足够让你神魂俱灭。”
温子然看着步步逼近的凌虚，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凌虚！你别得意！”他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煞魔殿的大军已经攻入主峰，青云宗很快就会覆灭！你和这个小贱人，都将为我陪葬！”
凌虚眼神一冷，手中长剑再次举起。
“多说无益。”
冰蓝色的剑光闪过，温子然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被冻成一座冰雕，随后化为漫天冰晶，彻底消散。
解决了温子然，凌虚立刻转身看向苏清鸢。当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时，他眼中的冰冷瞬间化为浓浓的担忧，快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清鸢，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探向她的脉搏。
脉搏微弱，灵力枯竭，显然是强行催动精血导致的。
凌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疼又怒。他怒她不爱惜自己，更疼她独自面对如此险境。
“我没事……”苏清鸢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师父，玄尘长老……”
“放心，我已经让人把玄尘长老安全转移了。”凌虚将她打横抱起，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李长老已被斩杀，魔修的主力也被击退，宗门暂时安全了。”
苏清鸢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眼皮越来越沉重，在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凌虚抱着她，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他低头看着怀中少女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庞，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心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刚才在药园外，当他看到那漫天的七彩灵火，听到她几乎脱力的声音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个他一手教导的小徒弟，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他抱着苏清鸢，转身离开了废弃药园，向着听雪阁走去。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驱散了青云宗上空的硝烟。战后的宗门虽然满目疮痍，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平静。
回到听雪阁，凌虚将苏清鸢轻轻放在床榻上，为她盖上被子。他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莲子，小心翼翼地喂入她口中。那是他偶然得到的“凝神莲子”，有固本培元、修复经脉之效，他一直珍藏着，从未给过任何人。
莲子入口即化，一股温和而精纯的灵力缓缓流入苏清鸢体内，滋养着她枯竭的经脉和耗损的精血。
凌虚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烛光下，她的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比刚才好了许多。
他伸出手，想要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时，却又猛地顿住，随即收回了手，眼神复杂地移开了视线。
“师徒……”他低声呢喃，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在挣扎，“不可……”
可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她在测灵石前的惊艳，在听雪阁练剑时的认真，在火山口跳崖时的决绝，还有刚才在药园中，那挡在灵火前的倔强身影……
每一幕，都像烙印般刻在他的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月光皎洁，洒在庭院的竹林上，影影绰绰。
他知道，自己对清鸢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师徒之谊。但他是她的师父，比她年长数百岁，身份、修为、年龄……种种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这份感情，注定是不被允许的。
“待你平安醒来，便送你去闭关修炼吧……”凌虚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或许，距离才能让我清醒……”
他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苏清鸢缓缓睁开了眼睛。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暖洋洋的。她动了动手指，发现体内的灵力虽然依旧虚弱，却已经恢复了一些，经脉的刺痛也减轻了许多。
她坐起身，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凌虚。
他显然是累极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白衣依旧带着血迹，墨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垂落在脸颊旁，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平日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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