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盯着机械霸主核心处那缕残存的紫焰，指尖微动。他正要催动功德光将其彻底净化，忽然识海一震，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脚下的平台瞬间消失，空气变得干燥而刺鼻。他站在一座熟悉的礼堂中，木质地板泛着陈旧的黄光，高悬的横幅字迹歪斜凌乱。台下坐满了学生，可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眼神空洞无神。
他知道，这是幻境。
但这一幕太过真实——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能感受到袖口摩擦皮肤的细微触感。一道人影从主席台后缓步走出，穿着校长制服，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然而那笑容逐渐扭曲，五官拉长变形，最终化作独孤绝的脸庞。
“你又来了。”那人开口，声音低沉，“揭发者，该死。”
楚昭未动分毫。他记得这一天，地球上的最后一天。他在全校大会上站出来，揭露校长贪污的事实。没人相信他，反而被众人斥为多管闲事。后来那场车祸，正是对他的报复。
“你以为你是正义？”独孤绝步步逼近，“你不过是个破坏规则的疯子。我说的话才是秩序，我的做法才正确。”
楚昭笑了。他抬起右手，轻轻拂过鼻尖。这个动作让他清醒。再真实的画面，也逃不过细节的破绽——礼堂的灯光不该如此昏暗，人群不该这般寂静。真正那天，有人喊他的名字，有人起身质问校方。
“你复制了我的记忆。”他说，“但你不懂，我为何敢站上去。”
“因为你蠢。”独孤绝冷笑，“你以为揭露真相就能改变什么？你看那些矿奴，日日哭喊，可谁在听？你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自己。”
话音未落，礼堂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轿车猛然撞破大门，车灯直射楚昭双眼。他没有闪避。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撞击、骨折、鲜血铺地。
但他依旧站着不动。
车灯越来越近，光影映照在他脸上。就在撞击前一刻，他伸手抓住迎面而来的光束，用力一捏。那光芒如玻璃般碎裂，化作无数数据碎片洒落地面。
“你说我会怕这个？”楚昭看着掌心残留的数据残渣，“可我每天都在演戏。你用我的过去吓我？那你连演员都算不上。”
他转身环顾整个礼堂。墙壁开始龟裂，露出背后奔涌的数据洪流。他知道，这并非终点，只是幻境的一环。
另一边，萧沉月立于燃烧的实验室中央。
火焰舔舐着金属墙壁，警报声尖锐刺耳。她低头看手，剑已不在。白大褂沾满血迹，地上躺着几道人影，都是她昔日的同事。墙上倒计时闪烁：00:03。
“来不及了。”火光中响起独孤绝的声音，“你拼尽全力，也不过让爆炸延迟三秒。”
她咬牙，试图抬手结印，却发现体内灵力已被封锁。这里是她的梦魇——那天她未能阻止实验失控，所有人都死了。她活了下来，却失去了完整的记忆。
“你总说自己是救世主。”那声音继续道，“可你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楚昭。你出现得太晚，反应太慢，连选择都犹豫不决。”
萧沉月闭上眼。
她想起楚昭曾说过的一句话：“真相不是靠牺牲点亮的，是靠活着的人传下去的。”
她睁开眼，眉心朱砂剑痕微微发热。她不再强求调动灵力，而是以意识在虚空中刻画一道公式——那是他们共同研究时空穿梭器时的核心算法。每一个符号落下，火焰便退缩一分。
当最后一个字符完成，整片空间剧烈震动。一道银线自她指尖延伸而出，划破火海，直指幻境外层。
与此同时，楚昭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他知道，萧沉月正在突破。他不再迟疑，双手撑开，墨玉扳指微闪，签到系统的界面浮现在识海之中。
【封存状态：百年功德光环】
他心念一动，直接启用。
白光自心口爆发，顺经脉涌入机甲核心。暗金色纹路迅速蔓延至全身，能量波动如钟声震荡，穿透整个幻境空间。他能清晰察觉，独孤绝的控制正在松动。
“你以为你能困住我？”楚昭低声说道，“你拿我的回忆当武器？可正是这些经历，让我走到今日。我不否认它们曾带来痛苦，但我从不逃避。”
他抬起右拳，机甲表面能量汇聚。这一拳，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宣告。
轰！
拳风击穿幻境中心，数据结构大片崩解。礼堂四分五裂，独孤绝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仅剩一抹扭曲光影。
“你输了。”楚昭凝视那残影，“你只会模仿我的心魔，却不懂它因何而生。”
“我没有输！”那声音嘶吼，“伪善才是世界的法则！强者踩着弱者登顶，而你装清高、装仁义，其实与我一样肮脏！”
“不一样。”楚昭向前一步，“你可以借他人的恶滋养自身，但我所做的一切，从不怕回头审视。”
他正欲再攻，忽然察觉萧沉月的气息临近。她已破开自己的幻象，剑意如潮水奔涌而来，与他的功德光交汇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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