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倭国的庞大船队终于出现在对马岛的海平面上。
他们看到空旷的滩头,以为明军怯战退缩,或是埋伏在树林里,不由得更加骄横起来。
船队乱糟糟地开始靠岸,士兵们迫不及待地跳下船,涉水向滩头冲去,队形散乱不堪。
就在大部分倭军船只挤作一团,士兵如同下饺子般涌上滩头,混乱达到顶点之时。
何健旺猛地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开炮!!”
轰!轰!轰!轰——!!!
隐藏在后方高地的明军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数十枚实心铁球呼啸着划破天空,狠狠地砸进了倭军密集的船队和人群之中!
木制的船只被轻易洞穿、撕裂、甚至直接击沉!
滩头上的倭军更是惨不忍睹,铁球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瞬间清空一片!鲜血染红了海水和沙滩!
“炮击!是明军的炮击!”
“天罚!这是天罚啊!”
突如其来的饱和炮击,瞬间将倭军打懵了!
他们从未经历过火炮打击!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船只试图调头逃跑,反而互相碰撞,加剧了混乱;滩头上的士兵哭喊着四处乱窜,寻找掩体,却无处可躲!
炮击持续了好几轮,倭军的先锋已然崩溃。
就在这时,何健旺拔出了腰刀,指向那片混乱的滩头:
“全军听令!杀——!!”
“杀!!!”
养精蓄锐已久的明军和朝鲜仆从军,如同猛虎下山般,从隐蔽处冲杀出来!他们以严整的队形,如同墙一般推向混乱的倭军!
火铳手轮番射击,弓箭手抛射压制,长枪手和刀盾手则狠狠撞入敌阵!
倭军本就士气崩溃,队形散乱,面对如此有组织的凶猛反扑,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加上明军悍不畏死的作战方式在战场上冲杀,更让他们胆寒!
战斗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和追歼战。
倭军士兵丢盔弃甲,拼命逃回船上,或者向山林深处逃窜。
而就在此时,一直在外围海域潜伏的王景弘分舰队,也看到了对马岛上升起的浓烟和听到震天的炮声喊杀声。他果断下令:“倭人已败!全军出击!截杀溃逃之敌!”
十艘福船和二十艘快艇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些试图逃离的倭国船只,火箭、炮矢如同雨点般落下,进一步扩大了战果...
对马岛之战,以何健旺一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倭国拼凑起来的一万大军损失惨重,仓皇逃回九州的十不足一。
大战结束,大明副总兵王景弘率领几艘快艇,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对马岛。
一路上,他看到的是严密的岗哨、正在清理战场的明军装束士兵、以及那些虽然服装杂乱但也在帮忙的朝鲜仆从军。
一切迹象都表明,这确实是一支组织严明的军队,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胜。
他被引到岛上的临时指挥所,一处被征用的倭人大屋。
何健旺早已得到通报,换上了一身看起来品级不低的明军将领铠甲,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王三刀、陈二蛋等骨干分列两旁,摆足了架势。
“末将王景弘,奉大明钦差总兵官、郑和郑提督之命,特来拜见将军!”王景弘进入屋内,抱拳行礼,目光快速而仔细地扫过何健旺及其部下。
何健旺的年轻让他有些意外,但那股沉稳和隐隐散发的气势却又让人不敢小觑。
“王将军辛苦了。”何健旺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若非贵部及时在外围截杀溃敌,此战恐难获全功。本将代麾下将士,谢过王将军。”
他一句话先把功劳分给对方一部分,显得很是客气周到。
“将军言重了,同为大明天军,分内之事。”王景弘连忙谦逊,随即话锋一转,开始了最后的试探,
“不知将军尊讳?所属何部?此番神兵天降,攻克对马,真是令末将等佩服不已!郑提督与末将等此前竟未收到任何朝廷调兵文书,实在是...”
他故意留下话头,观察何健旺的反应。
何健旺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你懂的”高深莫测的表情,摆了摆手:“本将姓何。至于所属嘛!王副总兵,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陛下深谋远虑,用兵如神,岂是我等臣子所能尽知?我等只需恪尽职守,完成陛下交予的使命即可。文书?呵呵,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何须那些繁文缛节?”
他这套说辞,虚虚实实,既抬出了皇帝压人,又暗示行动的高度机密性,完美利用了信息差和王景弘对皇权的敬畏。
他在大唐皇宫跟李世民、长孙皇后那些真正的顶级政治高手打交道后确实有所成长,应付王景弘的试探可谓游刃有余。
王景弘被这番话说得一愣,仔细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陛下用兵,向来出其不意,安排一支奇兵秘密行动,不让他们这边知道以防泄密,也完全说得通。
再看这位“何将军”气度从容,言语间对朝廷规制颇为熟悉,丝毫不露破绽,他心中的疑虑又消去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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