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旺只觉得眼前一亮！
月亮门后探出的那张小脸，虽然年纪尚小，却已容色照人，眉目如画，带着一种娴静婉约的气质，如同含苞待放的幽兰，与武媚截然不同，是一种更符合他审美的、清纯又带着书卷气的美丽。
他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手里拿着的炭条“啪嗒”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乖乖，这丫头是谁？长得也太...那啥了吧？”何健旺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秋娘，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那边。
秋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声回道：“仙师，那是皇十一女，韦贵妃所出的孟姜殿下。”
“孟姜?好名字!”何健旺兀自点头，目光还是没移开。
直到远处的李孟姜似乎察觉到他过于直白的注视，微微蹙起了秀眉，脸上露出一丝被唐突的不悦，侧过身去，似乎想要离开。
何健旺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叫一声惭愧，怎么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傻了？他赶紧拍了拍手上的灰，下意识就想上前搭话解释一下。
秋娘在一旁看着仙师那副罕见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神魂颠倒”的模样，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仙师这分明是看上十一公主了啊！
她眼珠一转，趁着何健旺整理衣冠、准备上前攀谈的功夫，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院子，脚下生风般直往立政殿而去。
这可是个好消息！
得赶紧告诉皇后殿下！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听完秋娘气喘吁吁又带着兴奋的汇报，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即陷入了沉思。
她和圣人原本确实更属意将嫡出的城阳许给仙师，身份地位更为匹配。
但仙师的心思，谁又能左右？
若仙师真看上了孟姜那孩子...那孩子模样性情确实出挑，娴静懂事，只是生母是韦妃，并非嫡出，目前也还未获封号...
“本宫知道了。”
长孙皇后放下茶盏，语气平静，
“仙师的心思，不可妄加揣测。孟姜那孩子...也确实是个好的。此事，本宫需得先问问圣人的意思，也要探探韦妃的口风。毕竟孟姜并非嫡出，若真许配仙师，这身份上...还需斟酌。”
她考虑得更为周全。
仙师地位超然，若尚公主，公主的身份也不能太低，否则恐惹非议，也对仙师不敬。
但若是仙师自己真心喜欢，那又另当别论了。
“你且先回去，就当不知此事，好生伺候仙师便是。”皇后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秋娘恭敬退下。
皇后独自坐在殿中，看着窗外玩闹的女儿们，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想的出神。
是夜，李世民难得清闲，留宿在立政殿。
帝后二人卸下一日疲惫，闲话家常。
长孙皇后见时机正好，便将白日里秋娘禀报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考量，委婉地告诉了李世民。
“哦？有这等事？”李世民闻言，颇感意外。
他子嗣众多，对这位十一女李孟姜，印象并不深刻，只依稀记得是韦妃所出，性子似乎挺安静。
如今听皇后这么一说，仔细回想，倒记起那孩子的确生得玉雪可爱，眉目间颇有几分她母亲韦妃的秀美，甚至气质上...似乎比害羞的城阳更像长乐公主丽质那般温婉动人。
他捻着胡须，沉吟片刻。仙师看上了他的女儿？这确实是一件喜事，也是一件需要慎重对待的事。
“仙师心思莫测，他能对孟姜另眼相看，自是孟姜的造化，也是我李唐的福气。”
李世民缓缓开口，帝王心术开始运转，
“只是正如观音婢你所虑，孟姜并非嫡出，亦未得封号，若贸然赐婚，恐于礼制不合，也显得朕轻慢了仙师。”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深思：“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仙师性情洒脱，不喜拘束，若我们贸然提起，反而可能惹他不快。还是先探明各方心意再说。”
“二郎的意思是？”
“明日，你便寻个由头，召韦妃过来喝茶，闲话家常间，不妨试探一下她的口风。也问问孟姜那孩子，昨日去见仙师，印象如何？是否觉得仙师...唐突了她？”
李世民安排得细致。
“至于仙师那边，朕会让张阿难多留意清晖阁的动静，但绝不插手。一切，且看缘分如何吧。若仙师只是一时兴起，我们也不必太过在意；
若他真有此心,届时再议如何操办，务必要办得风光体面，既不委屈了仙师，也要全了皇家的体面。”
皇后点头称是：“臣妾明白。还是陛下思虑周全。那便依陛下之意，明日臣妾便召韦妹妹来说说话。”
李世民“嗯”了一声，将此事暂且放下，心里却不由得对那个平时关注不多的十一女多了几分留意。
能被仙师一眼看中，这丫头想必确有非凡之处。
次日，立政殿内茶香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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