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看戏的何健旺,那眼神意思很明显:仙师,老子教训不孝子,天经地义,您可不能插手啊!
何健旺强忍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努力板着脸,对着朱元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甚至还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表示绝不干涉朱家的“内部教育”。
得到仙师“默许”,朱元璋最后一点顾忌也没了,积压的怒火、对被篡改死期的荒谬感、对骨肉相残的痛心...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逆子!看打!”
朱元璋怒吼一声,抡起那根木棍,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朱棣就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啪!”“哎哟!”
“啪!”“父皇饶命!”
“啪!”“儿臣知错了!真知错了!”
木棍结结实实地落在朱棣的背上、胳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朱棣被打得嗷嗷直叫,又不敢躲得太厉害,只能在原地缩着身子硬抗,嘴里不停地求饶。
他身上的龙袍都被抽得出现了褶皱,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位在永乐朝说一不二的铁血帝王,此刻在暴怒的老父亲面前,只剩下挨揍和求饶的份儿。
朱高煦在一旁看得眉飞色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只觉得心中积郁多年的怨气都随着皇爷爷这一棍棍发泄了出去。赵王朱高燧则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也是暗爽。
最后还是仁厚的太子朱高炽看不下去了,他胖乎乎的身子费力地挪动过来,挡在朱棣身前,对着朱元璋连连作揖哀求:“
皇爷爷!皇爷爷息怒啊!父皇他...他知道错了!再打下去,身子骨受不了啊!求皇爷爷开恩!”
朱元璋毕竟年纪也上来了,抽了十几棍也有些气喘,又见大孙子苦苦哀求,这才恨恨地停了手,将木棍往地上一扔,指着朱棣骂道:
“要不是看在你娘面上,看在高炽为你求情,老子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朱棣挨了一顿胖揍,浑身火辣辣地疼,心里憋屈得要死,但面上还得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叩头道:
“儿臣...儿臣谢父皇教诲!儿臣再也不敢了!”
他心里却是咬牙切齿:‘朱高煦你个逆子!给老子等着!等父皇回去了,看老子怎么用家法收拾你!’
他这带着怨念的眼神下意识地瞟了朱高煦一眼,恰好被一直盯着他的朱高煦捕捉到。
朱高煦多精啊,立刻抓住机会,再次“噗通”跪倒,抱着朱元璋的腿就“哭诉”起来:
“皇爷爷!您看!父皇他瞪孙儿!他肯定记恨孙儿了!等您一走,他肯定要打死孙儿啊!皇爷爷您要为孙儿做主啊!”
朱元璋一听,这还了得?!刚挨完揍就敢瞪眼记仇?还要打他的“爱孙”?
他立马又瞪圆了眼睛,冲着朱棣吼道:“怎么滴?!朱棣!还不服气?!还想秋后算账,打我的好孙儿?!你是不是还想再尝尝棍子的滋味?!”
朱棣吓得一哆嗦,心里把朱高煦骂了千万遍,脸上却堆满惶恐,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父皇,儿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高煦是儿臣的儿子,儿臣...儿臣疼爱他还来不及,怎会打他?”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亏心。
朱元璋这才冷哼一声,算是暂时放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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