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世民那副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模样,何健旺本想再逗逗他,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位激动的皇帝稍安勿躁。
“老李啊老李,瞧你这点出息。”何健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不就是琉璃么?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实话告诉你,那玩意儿,本质上不过是沙子烧制出来的‘玻璃’罢了,要多少有多少。”
“沙...沙子?!”
李世民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变形,充满了难以置信,
“仙师您是说...那价比黄金的琉璃,是...是用随处可见的沙子烧出来的??这...这怎么可能!”
他死死盯着何健旺,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用沙子变出琉璃?
这简直比点石成金还要匪夷所思!
见李世民满脸写着“我不信”,何健旺也懒得再多费唇舌解释。
他心念微动,右手随意地在身侧一拂——下一刻,一面光华璀璨、清晰无比的一人高玻璃镜,便凭空出现在了两仪殿光洁的金砖地面上!
那镜子边框简洁,镜面平滑如静水,将殿内梁柱、灯火,以及李世民那张震惊到呆滞的脸,都毫厘毕现、无比清晰地映照了出来!
比起宫中那些模糊不清的铜镜,这面玻璃镜的效果,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这...这...”
李世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扑到了镜子前,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冰凉光滑的镜面。
镜中的自己,须发毕现,眼神中的惊骇都清晰可见。
他左右转动身体,看着镜中同步的身影,激动得胡须都在微微颤抖。
“如此清晰!如此...如此珍宝!仙师,这...这莫非是琉璃所制?”
“如假包换。”
何健旺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巨大的冲击过后,李世民毕竟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皇帝,狂喜和震惊渐渐被理智压了下去。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中开始闪烁起光芒。
如果...如果仙师所言非虚,琉璃真的能用沙子烧制...那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国库问题虽因新盐有所改善,但依旧非常缺钱,此次或许将迎来一个天翻地覆的转机!
这意味着,西域诸国倚仗琉璃贸易获取暴利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这意味着,大唐将掌握一项足以撼动周边经济格局的“神器”!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何健旺,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仙师,您...您方才所言,当真?那琉璃...当真可以沙子烧成?此法...此法...”
何健旺见他终于冷静下来,并且意识到了关键,便点了点头,坦然道:
“自然当真。此法虽有些窍门,但并非什么不传之秘。你若想要,告知你也无妨。”
李世民闻言,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朝着殿外高声喝道:“阿难!”
一直守在殿外,竖着耳朵留意殿内动静的张阿难闻声,立刻推门而入,躬身道:“老奴在!”
“即刻起,封锁两仪殿周边百步,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李世民声音斩钉截铁,
“然后,你亲自进来,备好纸笔,记录!”
“老奴遵旨!”
张阿难心中一凛,随即想起上次新盐法的事情,知道今日也必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片刻之后,两仪殿内外已被清场,寂静无声。
张阿难捧着一套精致的笔墨纸砚,恭敬地跪坐在一旁的矮案后,屏息凝神,准备记录。
何健旺见李世民与张阿难皆已屏息凝神,便不再多言。
他伸出右手,在空中看似随意地一挥——一片巨大的半透明“天幕”再次出现在御案前方的半空中。
只见天幕之上,影像开始变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广袤无垠的河滩,金色的沙粒在阳光下闪烁。
“琉璃之本源,实乃天地间最常见之河沙。”何健旺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画面拉近,展示沙粒的特写。
“然非寻常泥沙皆可。需择其色白、质纯者,如同石英,方为上品。”
接着,影像中出现几种白色粉末。
“单以沙石,需烈火熔炼,耗时费力。当辅以助融之物,如天然碱块,可使其更易熔化成浆。”
画面中,天然碱被标注出来。
“另需添入固形之物,如石灰石粉,使成器后坚稳不易损。”
影像清晰地展示了河沙、碱块、石灰石按照一定比例混合的过程。
“诸料配比,乃是成败之关键。”
随后,画面切换至一座结构奇特的窑炉。
“此乃特制琉璃窑。将配好之料投入窑中,以猛火攻之。”
影像中,炉火熊熊,窑内逐渐呈现白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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