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们达成了“轮流驾驶”的和平协议后,小云车终于恢复了平稳运行。
这次由高阳坐在前面“主控”,她果然开得比兕子稳当不少,沿着宫道匀速前进,甚至还懂得避开迎面走来的宫人队伍。
正当几个小丫头享受着这和谐的新旅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哎呦喂!俺的老天爷!这是啥宝贝疙瘩?!”
只见身披铠甲、当值巡逻完的卢国公程咬金,正瞪着一双牛眼,又惊又喜地大步流星走过来。
他刚刚听手下禀报说公主们骑着仙家摇篮在宫里玩耍,得了皇后谕令不得惊扰,但这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循着笑声就找过来了。
这一看可不得了!
那莹白如玉、离地悬浮的小车,还有车上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仙童驾宝辇嘛!
程咬金搓着一双大手,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凑到缓缓停下的云车旁,弯下熊腰,压低了他那大嗓门,小心翼翼地问道:
“嘿嘿,几位小殿下…这…这仙家座驾,坐着可还稳当?”
兕子一见是熟悉的程伯伯,立刻扬起小脸,开心地宣布:“当然啦!这可是仙人郎君送给兕子的小云车!”
程咬金看着这巧夺天工的云车,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腆着老脸,用更低的、近乎耳语的声音商量道:
“那个…嘿嘿…几位小殿下,你们看…程伯伯我…我老程这辈子还没坐过这等神仙宝贝呢…能不能…也让俺老程上去…上去稍微坐那么一下下?就一下下!感受感受啥叫腾云驾雾!”
他那满是胡茬的大脸上,写满了渴望与期待。
他这话音刚落,车上的小公主几乎是异口同声,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
高阳指着程咬金那魁梧的身形和锃亮的铠甲,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程伯伯!你看你那么大!比我们四个加起来还重!小云车这么小,肯定要被你压坏啦!”
城阳也连连点头,小声附和:“是呀是呀,程伯伯,这是仙人郎君给我们小孩子玩的。”
兕子更是张开小胳膊,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护在小云车前:
“不行不行!压坏了仙人郎君给兕子的宝贝,兕子就没得玩啦!程伯伯你去骑你的大马!”
程咬金被三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她们那护犊子的小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失落。
他讪讪地直起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嘀咕道:“俺…俺就是问问嘛…这仙家宝贝,咋还挑人呢…”
他眼巴巴地看着那辆精致的小云车,又看了看几个坚决不肯通融的小公主,最终只能长长叹了口气,挥了挥大手:
“得嘞!俺老程还是去骑俺那不会飞的大黑马吧!几位小殿下,你们玩好,玩好哈!”
小公主们见“危机”解除,互相看了一眼,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高阳重新“掌控”方向盘,小云车再次轻盈地飘起,继续她们的皇宫探险去了。
而程咬金嘴上说着去骑大马,那粗壮的身躯也确实转了过去,可那双精光四射的牛眼却滴溜溜一转,脚步愣是没挪动几步。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好家伙!这仙家宝贝真是绝了!俺老程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等稀罕物!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心思活络开来:
“仙师他老人家…咳咳,那位小郎君,之前可是借着皇后殿下的名头,从俺老程府上‘借’了好几次上好的‘撞树牛’!那牛肉,可都是俺老程含泪…啊不,慷慨奉献的!”
想到这里,程咬金觉得腰杆子都挺直了几分,理直气壮地想:
“俺老程为仙师的火锅大业立过功,为皇后殿下的家宴流过血…呃,是流过汗!如今仙师有了这等好玩的宝贝,俺老程怎么也得沾沾光,试一试吧?”
不过他也清楚,直接去找何健旺讨要或者试坐,未免太唐突。
那位爷脾气看着随和,可手段通玄,万一一个不高兴…
程咬金缩了缩脖子。
“有了!”
他眼睛一亮,手掌一拍大腿,
“俺自己去不合适,让老大那个逆子…呸!是让处默那个懂事的孩子陪着,总行了吧?”
程咬金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让儿子程处默跟着,显得不是他这老粗一个人去胡闹,更像是长辈带着晚辈正常拜访。
而且…
他舔了舔嘴唇:“对!就这么办!晚些时候,让处默那小子挑一些最好的牛肉准备好,俺老程亲自押送,去清晖阁拜访仙师!就说…就说感念仙师对大唐、对皇家的恩德,俺程家特来进献一点心意!”
他脑子里甚至已经看到了那幅画面:自己带着牛肉和儿子,笑容可掬地出现在清晖阁,仙师一高兴,没准儿就…嘿嘿…
想到这里,程咬金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刚才那点被小公主们拒绝的郁闷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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