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依显然也没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当她看清场中站着的、浑身浴血提着刀的人是王潇时,那双杏眼里瞬间闪过极大的错愕,随即被浓浓的厌恶和轻蔑所取代。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惨嚎打滚的张管事和昏迷的护卫,柳眉蹙得更紧,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责备:“王潇?是你?你竟然敢打伤管事和护卫?你疯了不成!还不快跪下请罪!”
那语气,高高在上,仿佛呵斥一条不听话的野狗。
王潇还没说话,那个吓瘫在地的杂役头目李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扑到赵依依脚边,哭嚎着道:“赵师姐!赵师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二狗…不,王潇他疯了!他偷窃灵石,打伤同门,还敢对张管事实施偷袭!他这是要造反啊赵师姐!”
赵依依闻言,脸上厌恶更甚,她退后一步,避开李三的触碰,仿佛怕脏了自己的衣裙,冷声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废物就是废物,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她看向王潇,眼神冰冷:“王潇,我命令你,立刻放下武器,自缚请罪!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
“否则怎样?”王潇打断她,声音平淡无波,甚至带着点玩味。他提着刀,一步步走向赵依依。
赵依依被他这态度和浑身散发的血腥煞气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如今是外门弟子!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宗门绝不会放过你!”
“外门弟子?好大的威风。”王潇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上下打量着她,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曾经倾慕过的少女,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半年前,你跪在地上求我把那块能助你突破的暖玉让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赵依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那是我凭自己本事得来的!谁跪下来求你了?王潇,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是吗?”王潇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温度,“那你告诉我,你当初突破用的那三块下品灵石,是你捡来的?还是你那位好师兄赏你的?”
赵依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潇:“你…你放肆!我的事情轮不到你这杂役来过问!你现在的罪行,足够你死上一百次!”
“我的罪行?”王潇笑容一敛,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张管事克扣份例,纵容张虎横行欺压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些杂役食不果腹、伤病无医的时候,你这高高在上的外门弟子又在哪里?现在跳出来主持公道?你配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场中每一个杂役的心头。不少人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赵依依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赵依依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确实从未关心过这些杂役的死活,甚至刻意遗忘这里的一切。
“至于你,”王潇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靠着吸我的血爬上去,就真以为自己成了人上人?忘了自己当初在垃圾堆里跟野狗抢食的样子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赵依依彻底破防,尖叫起来,仪态尽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这个狂徒!”
她对着周围那些杂役厉声喝道,试图驱使它们。
然而,杂役们面面相觑,看着场中那个煞神般的王潇,看着地上还在呻吟的张管事,竟无一人敢动。
王潇嗤笑一声,不再看她那张扭曲的脸,转而面向所有杂役,朗声道:“以前,张管事什么规矩,我不管。”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赵依依的气急败坏和张管事的呻吟。
“从现在起,丙区柒号,老子立新规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他,包括脸色铁青的赵依依。
“第一!”王潇竖起一根手指,“以前的份例,该多少,还是多少。谁敢再克扣,”他踢了踢脚下死狗一样的张管事,“这就是下场!”
杂役们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克扣?还有这种好事?
“第二!”王潇竖起第二根手指,“老子需要灵石,需要丹药,需要修炼资源!你们谁有门路,能搞到好东西,或者知道哪里有好东西,报上来,消息有用,狗爷有赏!”
他晃了晃从张管事那里搜来的储物袋:“但谁要是敢藏私,敢骗老子…”他冷笑一声,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杂役们眼神闪烁,心思各异。有怀疑,有畏惧,但也有一丝丝极细微的…期盼?
“第三!”王潇竖起第三根手指,目光变得极其凶狠,猛地扫向脸色难看的赵依依,“以前怎么样,老子不管。但从今往后,丙区柒号,老子说了算!什么阿猫阿狗的外门弟子,没老子的允许,敢把手伸进来…”
他顿了顿,手中钢刀猛地指向赵依依,杀气腾腾:
“老子就把她的爪子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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