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深圳南山村的小区里还飘着早点摊的豆浆香，建军已经把红色的吉利远景停在了楼下。他绕着车转了一圈，伸手擦了擦车窗上的露水 —— 这是他第一次开车送李梦上学，前一晚特意把车洗得锃亮，连方向盘都用湿巾擦了三遍。
“爸爸！爸爸！” 楼上传来李梦的喊声，小女孩背着粉色的书包，像只小鸟似的冲下来，秀兰拎着早餐袋跟在后面，脸上满是笑意。
李梦跑到车旁，摸着红色的车门，眼睛亮得像星星：“爸爸，咱们的车真好看！比小雅爸爸的车还红！”
“是吗？” 建军笑着打开车门，帮女儿系好安全带，“以后每天都开这车送你上学，再也不用等公交车了。”
小区里送孩子的家长和小朋友都围了过来。住在隔壁的小胖凑到车窗边，羡慕地说：“梦梦，这是你爸爸新买的车吗？真酷！”
李梦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是呀！我爸爸可厉害了，他会做网站，还会开车！” 她拉着小胖的手，非要让他看车里的小火车挂件 —— 那是建军昨天特意去玩具店买的，挂在后视镜上，一开车就会轻轻晃动。
“好了，该上学了，别让老师等急了。” 秀兰把早餐袋递给建军，里面装着鸡蛋和豆浆。
建军点点头，发动汽车。红色的远景缓缓驶出小区，李梦趴在车窗上，跟路边的小朋友挥手告别。路过之前等公交车的站台时，她指着空荡荡的候车椅：“爸爸，你看！以前我们总在这里等公交车，下雨天还要打伞，现在再也不用啦！”
建军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失业时，带着李梦在寒风里等公交，女儿冻得缩着脖子，却还安慰他 “爸爸别着急”。现在终于能兑现承诺，让她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上学，这份踏实，比拿到项目奖金更让他满足。
送完李梦到学校门口，建军看着女儿背着书包跑进教学楼，直到她的小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开车送秀兰超市。秀兰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 以前挤公交车要四十分钟的路，现在开车只要十五分钟，路边的早餐摊、水果店，都比以前看得更清楚。
“以前总觉得日子难，” 秀兰轻声说，“你失业那阵，我天天担心房租交不上，梦梦的学费没着落。现在好了，你工作稳定了，咱们也有车了，晚上不用再挤公交回家，下雨也不怕淋着了。”
建军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看秀兰 —— 她的头发比以前整齐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皱着眉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等公司业务再扩展，我争取给你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不用再在超市站着做促销了。”
秀兰笑着摇头：“不用特意为我找工作，我在超市挺好的，能照顾家，还能接送梦梦。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就行，家里有我呢。”
把秀兰送到超市门口，建军看着她穿上红色的促销服，才开车去公司。路上，他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深圳互联网行业的新闻：“乐居生活获千万投资后，商户营销网站用户量激增，成为本地生活服务领域的新势力……” 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 自己的努力，不仅改变了家庭的生活，还在为公司、为行业创造价值，这份成就感，是做硬件时从未有过的。
下午五点半，建军准时到学校接李梦。女儿一上车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爸爸，今天老师表扬我了，说我画画好看！小雅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能教她做小火车呢！”
“是吗？” 建军笑着说，“等周末有空，爸爸教你们一起做。”
车开上回家的路，李梦突然指着路边一辆黑色的奔驰，小声问：“爸爸，小雅的爸爸就是开这种车，他说他是老板，能赚好多钱。爸爸，你为什么不是老板呀？”
建军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车速下意识地慢了些。他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个问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女儿天真的脸上，眼里满是好奇，没有丝毫攀比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知道 “为什么”。
建军沉默了半晌，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转过身看着女儿：“梦梦，你觉得爸爸现在的生活好不好？每天能送你上学，晚上能陪你吃饭，还能给你买新衣服和玩具。”
李梦点点头：“好呀！可是小雅的爸爸能给她买更大的玩具，还能带她去迪士尼玩。”
“每个人的生活不一样，” 建军摸了摸女儿的头，尽量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爸爸是靠技术工作的，虽然不是老板，但能靠自己的本事让咱们家过上安稳日子，能每天陪在你身边，不用像有些老板那样，天天出差见不到孩子。你觉得，爸爸每天送你上学，比去迪士尼玩更重要，对不对？”
李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搂住建军的脖子：“爸爸，我不要去迪士尼，我就想让你每天送我上学。”
建军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他发动汽车，继续往家开。路上，他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却翻起了波澜 —— 女儿的问题像一根刺，轻轻扎在他心里。他知道女儿没有恶意，但 “老板” 和 “技术人” 的财富差距，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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