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盯着脚边那本摊开的《霸道总裁爱上我（修真版）》实体书，封面上的邪魅剑仙总裁正对他抛媚眼，书页里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写不下去了，这届读者不行！——主神】
他后背的神兽残骸突然漏电：“滋……检测到……高浓度……怨念……目标……左前方……大型垃圾堆……”
林默看着垃圾堆上蠕动着的、由无数半透明太监角色缝合成的巨型怨念聚合体，它挥舞着断更的剧情触手，几百张嘴同时咆哮：“有种你写完啊！”
林默默默掏出了最后半包酸菜面：“狗子，你说……咱俩现在跑路，还来得及给它写个番外平复怨气吗？”
赛博荒漠的风沙带着一股陈年电子垃圾的焦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不搭调的甜腻花香？
林默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由破碎全息屏、扭曲金属骨架和各种无法辨认的赛博破烂堆成的“垃圾山”之间。背后的神兽残骸像个死沉的、还在微微漏电的龟壳，每一次颠簸都让那焦糊味更浓郁几分。
“狗爷，您老这屁股……真不考虑装个消音器和空气净化模块？”林默被那股混合了臭氧、焦炭和酸菜尾气的复杂味道熏得直翻白眼，艰难地绕过一坨粘稠的、闪烁着七彩油光的废弃冷却液沼泽。几只量子秃鹫在头顶盘旋，猩红的电子眼贪婪地扫视着他，大概在评估他这个“活体垃圾”能榨出多少功德点油水。
神兽的残骸毫无反应，连最后那点微弱的电流声都消失了，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屁（佛光普照版）耗尽了它最后一丝苟延残喘的能量。只有那碳化的屁股裂口边缘，偶尔蹦出一两点微弱的绿色电火花，证明这玩意儿还没彻底凉透。
就在林默琢磨着是不是该把这死沉的“纪念品”找个风水宝地埋了（顺便立个碑：此处长眠着一位用屁股拯救世界的英雄汪）时，他脚下一滑。
“哎哟卧槽！”
他踩到了一块光滑、油腻的东西，整个人失去平衡，脸朝下狠狠拍进一堆柔软的、散发着刺鼻化学香精味的“垃圾”里。
“呸！呸呸呸！”林默挣扎着爬起来，吐出满嘴黏糊糊、亮晶晶的彩色碎屑。他低头一看，自己正跪坐在一堆小山似的、花花绿绿的……书？或者说是书的残骸？
这些书形态各异，材质也千奇百怪：
有闪烁着微弱全息投影的电子书残片，投影出的模糊人影还在徒劳地摆着定格POSE；
有厚如砖头的实体书，封面是各种姿势夸张、表情扭曲的俊男美女，穿着不伦不类的赛博古风混搭装，书名更是炸裂：《我的丹田是核反应堆》《和AI道侣双修的那些年》《全宗门飞升后我成了扫地僧（机甲版）》；
更多的是被撕得粉碎的纸页，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但很多段落被粗暴地划掉，或者突兀地停在某个“然后……”或者“就在这时……”，留下大片令人抓狂的空白。
空气里弥漫的甜腻花香，正是从这些书页上散发出来的劣质印刷油墨味和某种防腐化学剂的混合体。
“这什么鬼地方？主神的过期网文仓库？”林默嫌弃地扒拉开粘在道袍上的半张封面，上面印着一个肌肉虬结、手持冒蓝光加特林的秃头和尚，书名是《佛本是道（物理超度篇）》，封底还贴着一张泛黄的电子便签条，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设定太乱炖，弃！读者不懂欣赏！——主神】
林默嘴角抽搐。这老登，自己写得烂还怪读者？
他刚想站起来，脚踝又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本摊开的、保存相对完好的实体书，封面烫金大字：《霸道总裁爱上我（修真版）》。封面上那位邪魅狂狷的剑仙总裁，穿着镶满发光电路板的玄色长袍，一手搂着个眼神迷离的仙子，另一手捏着诀，指尖还缠绕着粉红色的心形数据流，正对着翻开书页的人抛出一个油腻的wink。
林默被这精神污染级别的封面雷得外焦里嫩，刚想一脚踢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书页里夹着的一张同样泛黄的便签。纸质粗糙，上面的字迹却带着一股强烈的、几乎要透纸而出的怨念：
【写不下去了！这届读者不行！天天嚷着要逻辑要深度！深度能当饭吃吗？老子要流量！要爽点！要无脑装逼打脸！这破总裁人设崩了，重开！——主神】
落款处，还用朱砂（或者某种类似的红颜料）画了个愤怒的简笔表情：╰（‵□′）╯。
“好家伙，自己太监了还怪读者不给力？”林默捏起那张便签，入手冰凉，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不甘、愤怒、委屈和极度自恋的负面情绪顺着指尖直冲脑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老登的怨念，隔着次元壁都熏人！”
就在这时！
“滋……滋啦……警……警告……”
背后死寂的神兽残骸，那颗早已熄灭的独眼位置，突然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闪烁起一点暗红色的光！仿佛垂死的心脏被强心针刺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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