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盘上的Ctrl和S键还微微凹陷着,残留着油腻的指纹。
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死寂,混合着泡面馊味、汗味和赛博元神燃烧后的臭氧气息。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惨白的光线照着屏幕。
屏幕上,那行曾经如同催命符的绿字,如今安静地躺着:
第一章
我成了赛博天道…(已保存)
光标不再疯狂闪烁,只是温顺地停留在括号后面,散发着一种…认命般的、带着存档余温的微光。
大学生林默(现实版)缓缓抬起僵硬的脖子,感觉颈椎发出生锈轴承般的咔吧声。他盯着屏幕上那个“(已保存)”,又低头看看自己按在Ctrl和S键上、还沾着红油和酸菜碎屑的大拇指,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疯狂和愤怒。
“保存…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滋…存档…成功…” 对面,悬浮在键盘上方的馊味天道绿光虚影,此刻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光芒黯淡了许多,流淌的酸菜代码也变得有气无力,透着一股“折腾不动了,爱咋咋地吧”的咸鱼气息,“…宇宙…暂时…续费…成功…汪…”
这声微弱的“汪”,仿佛一个信号。
嗡——
屏幕上的光标突然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行【我成了赛博天道…(已保存)】的文字下方,毫无征兆地、自动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敲击,缓缓浮现出新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字符:
当前状态:草稿(未发布)
宇宙稳定性:低(自由创作权债务风险高企)
熵增速率:中(局部规则崩坏持续)
核心资产:白金信息奇点(抵押物状态,估值波动剧烈)
待办事项:
> 处理宇宙级次贷危机(优先级:毁灭级)
> 修复破碎规则(优先级:高)
> 安抚讨债分身及玉兔债权人(优先级:中)
> 解决护山神兽残骸漏电问题(优先级:低,但滋啦声很烦)
> …(更多待加载)
林默(现实)和馊味天道(绿光)同时盯着这行自动生成的“宇宙后台管理界面”,两张脸上写满了同款的麻木和“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绝望。
“滋…” 馊味天道的绿光虚影波动了一下,似乎在叹气,“…赛博天道…上岗…第一课…处理…烂摊子…汪…”
它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稀薄,如同要融入空气。“…本体…前台…交给你了…后台…代码…狗子…看着…”
话没说完,绿光虚影彻底消散,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菜馊味,和键盘缝隙里那几根油腻的“量子狗毛”微微闪烁了一下,算是告别。
林默(现实)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那个“草稿(未发布)”状态,以及下面那一长串触目惊心的待办事项,感觉比连续熬了十个通宵写烂尾大纲还要虚脱。
他…现在算是赛博天道了?
一个背着一屁股宇宙级债务、管着一堆随时会崩的烂摊子、连自己分身都安抚不了的…见习天道?
“呵…”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带着浓重的自嘲和疲惫。目光扫过桌上那半桶早已凉透、油花凝固的泡面汤,最终停留在旁边那半包皱巴巴的“虚空牌酸菜代码”上。
行吧。天道就天道。至少…酸菜管够?
地点:同人宇宙·规则修复前哨站(原熵增垃圾处理区)
虚空不再是被疯狂吞噬的末日景象。巨大的裂痕被一种混合了翠绿代码流和柔和白光的能量强行“缝合”,如同宇宙伤口上拙劣的针脚,虽然看着摇摇欲坠,但至少暂时止住了流血。
裂缝边缘,林默(馊味天道版,实体化)的身影悬浮着。他不再是纯粹的绿光,而是勉强凝聚成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T恤和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形象,只是周身缭绕着一层淡淡的、不断有0和1字符流淌的酸菜色光晕。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包祖传酸菜面。
他低头,看着脚下巨大的裂缝。裂缝深处,规则乱流如同狂暴的胃液,翻腾着被撕碎的“霸道总裁爱上我”设定集残页和过气热词梗尸。几个由纯粹数据构成的“规则修理工”小精灵(长得像长了翅膀的扳手和螺丝刀),正战战兢兢地趴在裂缝边缘,试图用微弱的白光修补破损的代码结构,进度慢得像蜗牛爬。
“这效率…修到宇宙热寂都修不完。” 林默皱眉,感觉自己的新晋天道血压在飙升。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酸菜面,眼神一狠。
“让开!” 他对着那些数据小精灵吼了一嗓子。
小精灵们吓得翅膀一抖,嗖地躲到一边。
林默撕开酸菜面包装袋,把里面最后那点散发着浓郁馊味的调料渣,连带着包装袋里残留的油渍,一股脑倒向裂缝深处!
“以馊掉の宇宙之名!规则修复补丁——酸菜糊墙版!去!”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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