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彻底颠覆了他过往所有认知的边界!恐惧不再是单纯的惊骇,而是混杂着一种面对完全未知、彻底超越常理的存在的巨大荒诞感和深不见底的寒意!脚下的泥泞大地,此刻仿佛都变得不再坚实,充满了欺骗性!连“大地”都在欺骗他!
他缓缓直起身,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雨水和污迹。目光越过荒草,再次投向公路。那辆熄火的黑色越野车,在无边的雨幕中,像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副驾驶座上,那几张染血的《大荒拾遗录》残页,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正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光芒。
槐柳镇……纸人……华胥古卷……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恐怖,都指向那个地方。那里是终结,还是另一个更深、更黑暗的噩梦的开始?
林谈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丝锐痛传来,让他混乱而恐惧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草腥味涌入肺腑。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串正在被雨水迅速冲刷、稀释、最终将彻底消失的纸屑脚印,猛地转过身,不再犹豫,拖着疲惫不堪、沾满泥泞的身躯,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而坚定地,朝着未知的、必然充满荆棘的前方走去。
雨势稍歇,却并未停息。豆大的雨滴变得稀疏,却更加冰冷沉重,砸在泥泞的路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林谈浑身湿透,泥浆从裤腿一直糊到膝盖,深色的冲锋衣吸饱了雨水,沉甸甸地压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潮气。他像一头刚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困兽,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荒僻的城郊公路上。身后,那辆熄火的越野车和那个由纸浆构成的恐怖袭击者,连同那串被雨水冲刷殆尽的纸屑脚印,已被浓重的雨幕彻底吞没。
但他知道,它们并未消失。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随着每一次心跳收缩勒紧。那东西……姑且称之为“纸傀”,它是什么?从何而来?与槐柳镇、与那诡异的星图、渗血的铜镜,与曲哲的遭遇,究竟有何关联?这些问题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疲惫不堪的神经。
唯一清晰的指向,是副驾驶座上那几张染血的残页,那三个用生命书写的血字:槐柳镇。那是他必须前往的终点,无论前方是真相还是深渊。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如同灌了铅,肌肉酸痛麻木,视野因寒冷和疲惫而有些模糊。前方雨幕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晕,像黑夜海上的孤灯。那是一家孤零零的路边汽车旅馆,“顺风旅社”的霓虹招牌缺了几个笔画,在雨水中闪烁着病态的红光。
林谈几乎是拖着身体挪了过去。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廉价消毒水、霉味和油炸食物气息的暖风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激灵。前台后面,一个穿着褪色毛衣、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正打着盹,鼾声轻微。
“一间房。”林谈的声音嘶哑干涩,将几张被雨水浸得半湿的钞票拍在油腻的柜台上。动作牵动了撞伤的左肩,一阵钝痛传来。
老头被惊醒,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没多问,慢吞吞地递过来一把系着褪色塑料牌的黄铜钥匙。“二楼最里面,303。热水晚上十点后才有。”
房间狭小逼仄,一张硬板床,一张掉漆的木桌,墙壁上布满可疑的污渍和水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经年累月的灰尘和潮湿气息。林谈反锁好门,又费力地将房间里唯一一把木椅子顶在门后。做完这一切,他才像被抽干了力气,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板上。
冰冷、潮湿、疼痛、深入骨髓的疲惫,还有那驱之不散的恐惧,泥土与纸灰混合的腐败气味似乎还萦绕在鼻端。他闭上眼,曲哲最后那扭曲绝望的嘶吼、停尸间里非人的噪音、纸傀空洞漆黑的眼窝和涌出的灰黄纸浆……一幕幕在黑暗中疯狂闪回,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不!不能倒下!老曲还在等着他!槐柳镇必须去!
一股近乎偏执的狠劲从心底涌起。林谈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中重新燃起火焰。他挣扎着站起身,脱下湿透冰冷、沾满泥泞的外套和裤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和头发,换上背包里干燥的备用衣物。冰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他从背包夹层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加密手机。这是他和曲哲处理某些特殊“灰色”事务时准备的备用通讯工具,号码从未登记在案,理论上更加隐蔽安全。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短暂的等待音后,电话接通。一个略带沙哑、透着精明市侩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喂?哪位?”
“小虫,是我,林谈。”林谈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飞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林哥?我的天爷!你……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动静可不小!曲哥呢?他……”
“老曲出事了,很麻烦。”林谈打断他,声音冷硬如铁,“我需要你帮忙查两件事,立刻,马上!钱不是问题,要快,要绝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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