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只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带着一丝犹豫,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先生?先生?醒醒…”
阿七猛地一个激灵,如同从溺水的深渊中被强行拽回水面!他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之前那个负责登记、此刻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神情的玛莎护士的脸。
“你…你的两位同伴…” 玛莎护士的声音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平静,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也许是同情?“都醒了。”
醒了?!
这两个字如同强心针,瞬间驱散了阿七所有的疲惫和昏沉!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快得让玛莎护士都吓了一跳,差点撞到旁边的配药架。
“他们在哪?!” 阿七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沙哑,仅剩的手臂下意识地抓住了玛莎护士的袖子。
“在里面,跟我来。” 玛莎护士没有挣脱,只是示意他跟上。她带着阿七穿过前厅,走向里间更深处的病房区。空气中消毒水和苦涩草药的味道更加浓烈。
在一扇紧闭的、刷着廉价白漆的木门前,站着一位穿着浆洗得发白、但领口袖口都沾着点点褐色药渍白袍的中年男人。他面容严肃,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深的困惑。看到玛莎护士带着阿七过来,他的目光锐利地落在阿七脸上。
“你就是里面两位患者的…朋友?” 主任医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慎。
“是!他们怎么样?” 阿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急切地想要穿透那扇木门。
主任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重叹了口气,指了指病房门,示意阿七跟他到旁边一点说话,似乎不想让里面的人听到。
“先说那位年轻的姑娘,” 主任医生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点,“她…情况很特殊。外伤基本无碍,而且我们观察到她的身体似乎在进行一种…极其高效的自我修复。我们尝试给她用了一些温和的安神和补充体力的药剂,但她体内似乎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自发运转,排斥一切外来的干预,或者说,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干预。她的精神状态也很好,已经基本恢复了。这…很罕见,我只能说,她可能经历了某种觉醒。”
烟华果然觉醒的能力吗?阿七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巨大的喜悦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冲上心头。但紧接着,主任医生的话锋一转,让阿七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但是…” 主任医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变得异常凝重和困惑,“里面那位男性…情况非常棘手,也非常…诡异。” 他看着阿七的眼睛,仿佛想从中找到答案,“他的伤势极重,胸骨粉碎,内脏破裂,多处大血管损伤…理论上,必须使用我们最强的‘圣光草’提取液配合高阶治愈,才有希望稳住伤势,争取恢复时间。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描述那不可思议的现象:“当我们试图给他静脉注射‘圣光草’药剂时,异变发生了。药剂刚进入输液管,还没流入他的血管,输液管里…就凭空出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暗红色能量流!像活物一样!瞬间就缠绕、包裹住了那些珍贵的药剂,然后…就像强酸腐蚀一样,药剂在几秒钟内就被彻底分解、破坏、变成了一堆无用的焦黑残渣!我们试了三次,换了不同的药剂,甚至换了金属导管…结果都一样!任何试图进入他体内的治疗能量或物质,都会被那种可怕的暗红色能量瞬间摧毁!”
主任医生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那暗红色的能量…充满了毁灭和不祥的气息,它似乎根植于他的身体深处,本能地排斥一切外来的‘生机’。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原始的手法,帮他清理创口,包扎止血,用物理方式固定断裂的骨骼…但这只能防止情况急剧恶化,对他的恢复…杯水车薪。非常抱歉,我们…尽力了。”
阿七听着这匪夷所思的描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暗红色能量…毁灭…排斥生机…这只能是耶梦加德的诅咒之力!它在子虚重伤濒死时,竟然本能地抗拒着外来的救治!这比任何敌人都要致命!
主任医生看着阿七瞬间惨白的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病房不大,光线有些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午后的微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息。
病床上,子虚静静地躺着。他上身缠满了厚厚的、渗出暗红血迹的绷带,脸色苍白得如同石膏,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费力,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撕心裂肺般的低咳。每一次咳嗽,都让他的身体痛苦地弓起,绷带下的伤口似乎又有新的血液渗出。他闭着眼,眉头紧锁,仿佛在无边的痛苦深渊中挣扎。那副样子,比之前被系统接管时更像一具残破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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