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恐怖、愤怒、憎恶、绝望、被掐灭的斗争……如同无数条污浊的河流,在他意识深处汇聚、翻腾、咆哮!每目睹一幕,那被系统死死压制的杀意就猛烈地冲击一次禁锢的牢笼!
左臂的暗红蚀痕,此刻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悸动或灼烫。它像一条被强行按在砧板上的毒龙,在皮肤下疯狂地扭动、冲撞!暗红色的光芒透过厚重的伪装服布料,在黑暗中形成一片不祥的光晕。皮肤下的血管如同熔岩管道般贲张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蚀痕深处传来的、无声的、充满毁灭欲望的咆哮!那杀意不再是针对某个个体,而是针对这座殿堂本身,针对它所代表的一切罪恶和扭曲!它如同积蓄了万年的滔天洪水,在坚固的大坝(系统)后面疯狂地冲击着堤岸,一刻不停!
子虚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体内两股力量的极致对抗。他的脸色在系统左眼的幽蓝光芒映照下,苍白得如同死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瞬间又在低温中凝结成冰珠。他紧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他自己咬破的牙龈。右眼中属于人类的瞳孔,在极致的杀意冲击下,时而收缩如针尖,时而涣散失焦,仿佛随时可能被那毁灭的洪流冲垮。
`系统:警告!警告!外部精神污染(诅咒/罪恶)浓度突破临界!杀意共鸣超载!情感模块濒临崩溃!强制接管升级!执行最高级别情感剥离!能量活性压制至1%!`
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冰冷,仿佛超负荷运转的机器。一股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刺骨的冰冷意志瞬间灌注子虚的全身!左臂狂暴的暗红光芒如同被浇灭的炭火,骤然黯淡、收缩,皮肤下暴凸的血管也缓缓平复。那股滔天的杀意被强行冻结、抽离,只剩下一种绝对的、非人的空洞和麻木。
子虚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呼吸变得悠长而冰冷,如同冬眠的蛇。他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眼神重新聚焦,只剩下纯粹的、锁定目标的机械感。他继续前进,步伐稳定得可怕,仿佛刚才那濒临崩溃的对抗从未发生。只有左臂皮肤下残留的、如同余烬般的隐痛,证明着那滔滔江水的杀意并未消失,只是被更深地、更残酷地埋藏。
破灭!
终于,在穿过一条布满能量导管、发出低沉嗡鸣的通道后,系统地图上闪烁的坐标点近在咫尺。前方是一扇厚重的、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的大门,门上蚀刻的蛇形符文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复杂、深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和诅咒气息。目标,那把红色的砍刀(半把剪刀),就在这扇门后!
然而,就在子虚准备寻找门锁或薄弱点时,大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类似观察口的小窗里,传来了清晰的对话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那是两个金面高阶祭司的声音。
“……‘圣蛇’的意志越来越清晰了。‘容器’的筛选必须加快。”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放心。‘生命火种’的携带者已经落入陷阱,就在山脚下的冰洞里。她的‘纯净创造源’正是最顶级的‘容器’催化剂。等她被带回来,加上这把‘裁断之刃’(他们似乎如此称呼那把红刀)的力量,足以完成最后的仪式,彻底唤醒‘圣蛇’,清洗这个污浊的世界。”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狂热。
“哼,那个放逐者和那个叛徒祭司呢?那个叫阿七的?”
“不足为虑。‘裁断之刃’一旦与仪式核心融合,其散发的‘破灭’力场将覆盖整个区域。所有试图反抗的意志,都将被彻底碾碎,化为最纯粹的‘源力’滋养圣蛇。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对话停止了。
子虚站在冰冷的金属大门前,如同被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冻僵。
烟华…落入陷阱?就在山脚的冰洞?阿七和她在一起!
他们…早就被发现了!所谓的藏身之处,根本就是对方故意留下的陷阱!烟华那所谓的“能力解锁发热”,很可能也是某种被诱导或监控的信号!
而他们费尽心力想要夺取的“红色砍刀”,竟然是对方完成最终仪式、彻底毁灭一切的关键钥匙!一旦仪式成功,不仅目标无法达成,烟华会被作为“容器”牺牲,阿七会死,所有反抗的意志都会被碾碎…一切都将彻底破灭!
之前目睹的所有苦难,所有挣扎,所有牺牲…那被掐灭的微弱斗争,那滔天却被压制的杀意…在此刻,都化作了最深的讽刺。他们自以为在追寻希望,却一步步踏入了敌人精心编织的、通往终极破灭的陷阱!
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无情地碾碎了!
左臂的暗红蚀痕,在极致的破灭信息冲击下,反而陷入了死寂般的平静。没有灼烫,没有悸动,仿佛连毁灭的欲望都在这绝望的真相面前熄灭了。子虚的右眼,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绝对的虚无。
`系统:侦测到关键情报更新。任务目标‘红色砍刀(裁断之刃)’性质变更:高威胁仪式核心组件。原营救目标‘烟华’、‘阿七’状态:高危(陷阱)。综合评估:任务失败风险超过99.7%。重新计算最优行动方案…`
系统冰冷的分析音,在子虚死寂的意识之海中响起,如同丧钟。
`系统:最优方案,确定,继续执行回收目标,为获取回到世界一方案,继续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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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便缓缓推门而入,这是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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