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釜底抽薪,直捣黄龙。
凌薇交给侯三一个最关键的任务:“想办法,在他们发动之前,将小皇帝‘请’出宫,安置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侯三倒吸一口凉气:“侯爷,这……这是劫持圣驾!”
“是保护。”凌薇纠正道,“留在宫里,他才是康王和吕芳的靶子。带他出来,他们的宫变就失去了最大的意义。记住,要做得干净,像是一场‘意外’或者‘被迫转移’。”
侯三领命,他知道这是最难、也是最险的一步。
第四步:后发制人,一网打尽。
凌薇的最终计划是,待康王和吕芳以为得手,在皇城内庆祝“胜利”、逼迫太后下旨之时,她再以“奉密诏勤王、平定叛乱”的名义,率领巡城司精锐和隐鳞卫杀入皇城。
届时,皇帝在她手中,大义名分在她这边,而康王和吕芳则坐实了“叛逆”之罪!
她可以顺势铲除康王、吕芳,并以此为借口,彻底清洗冯保在宫内的势力!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每一步都走在钢丝上。
但凌薇计算过,成功率极高。
因为她掌握了信息差,而对手,却对她真正的部署一无所知。
就在凌薇紧锣密鼓地布局之时,康王和吕芳也选定了动手的时机——三日后,太后生辰,宫中设宴,守卫虽严,但人员繁杂,正是动手的绝佳机会!
风雨欲来,帝京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三日后,黄昏。
太后寿宴,紫宸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冯保强颜欢笑地侍奉在太后身旁,心中却充满了不安。杨廷鹤称病未至。
凌薇则以“需督促巡城司加强夜间巡防,护卫京畿安宁”为由,婉拒了宴席,此举在康王和吕芳看来,更是其退缩自保的证明。
宴至中段,异变陡生!
吕芳以“有紧急边报需陛下用印”为由,将小皇帝哄骗离席。
几乎同时,皇城多处宫门突然被不明身份的“禁军”接管,原本的守卫被替换或控制!
康王身着亲王礼服,在一群甲胄鲜明的私兵部曲护卫下,手持一份早已拟好的“讨逆诏书”,直闯紫宸殿!
“皇甫睿!你要造反吗?!”太后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冯保脸色惨白,尖声叫道:“护驾!快护驾!”
但殿内侍卫竟有大半迟疑不动,显然已被收买!
“太后娘娘!”康王义正言辞,“冯保此獠,祸乱朝纲,蒙蔽圣听,致使天下不宁!臣今日乃清君侧,匡扶社稷!请太后下旨,诛杀此贼!”
眼看局势就要被康王掌控……
突然,殿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兵刃相交之声!
一个浑身浴血的侍卫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嘶声喊道:“王爷!不好了!巡……巡城司韩锋,带兵杀进来了!他们打着‘勤王保驾、平定叛乱’的旗号!”
“什么?!”康王和吕芳同时变色!凌薇?!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际,更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消息传来——小皇帝,不见了!
就在被吕芳带离紫宸殿后,于前往司礼监值房的路上,被一群神秘黑衣人劫走,下落不明!
“废物!”康王气急败坏,一剑砍翻了报信的侍卫。
计划全乱套了!
没有皇帝,他们逼太后下的旨意就缺乏最终的合法性!
而凌薇的巡城司,竟然如此迅速地杀了进来!
殿外,韩锋一马当先,手持凌薇亲笔手令,率领如狼似虎的巡城司精锐,与康王的私兵及被收买的禁军叛徒激战在一起。
巡城司兵丁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又是以逸待劳,很快便占据了上风。
而就在紫宸殿内一片混乱之际,殿门被轰然撞开!
在石头和隐鳞卫的护卫下,凌薇缓步走入。
她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纤尘不染,神色平静,仿佛眼前这片刀光剑影、尸横遍地的景象,与她无关。
她的目光扫过惊怒交加的康王,面如死灰的吕芳,以及惶惶不可终日的冯保,最后落在强自镇定的太后身上。
凌薇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臣,镇北侯凌薇,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逆臣皇甫睿、阉贼吕芳,勾结作乱,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臣已奉陛下密旨,将其党羽一并擒拿!现叛军已被巡城司镇压,陛下安然无恙,请太后宽心!”
一番话,将所有的功劳、大义名分,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康王、吕芳成了叛逆,冯保成了待宰的羔羊,而她凌薇,则是力挽狂澜、护驾有功的忠臣!
康王目眦欲裂,指着凌薇:“你……你血口喷人!你……”
话未说完,已被石头上前一步,一拳击倒在地,捆得结结实实。
吕芳也被隐鳞卫拿下。
冯保看着这一幕,浑身冰凉,他知道,自己完了。
无论凌薇如何处置康王和吕芳,都绝不会放过他这个失去了利用价值、且知道太多秘密的“旧敌”。
太后看着下方镇定自若、掌控全局的凌薇,又看了看被捆缚的康王和面如死灰的冯保,心中百味杂陈。
她明白,从这一刻起,这朝堂,这宫闱,恐怕要真正变天了。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其手段、其心机,远超她的想象。
“凌爱卿……平身。”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敬畏,“此次……多亏爱卿了。”
凌薇直起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太后的视线。
“此乃臣分内之事。”
殿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韩锋大步走入,抱拳禀报:“启禀侯爷,宫内叛军已基本肃清!”
凌薇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这一夜,帝京血流成河。
而赢家,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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