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牛车换成了推车,陈铁柱和陈二喜两人比往日更加辛苦,也回来的更晚了一些。
但两人的心里都格外的踏实。
毕竟是自己的东西,用着都格外的安心,再也不用担心明日会用不了的情况。
老陈家的凉茶一连卖了两个多月,生意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火爆,
但每日的收入还算稳定。
而就在暮色四合时,村口的老槐树上忽然惊起一群麻雀。
以及一阵的喧哗。
陈耀祖正蹲在院子里跟着自家几个姐姐挑拣野薄荷,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几只灰雀扑棱棱地飞过自家茅草屋顶。
阿奶!大丫突然丢下竹筛,光着脚就往院门外跑,村口来人了!
钱秀娥从灶房探出身,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远处土路上腾起的烟尘里,隐约可见一队人影。
老太太眯起老花眼,忽然一声,手里的擀面杖地掉在门槛上。
毕竟村口来人了,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猜想。
张小花正在井台边洗衣裳,听见声响猛地站起身。
湿漉漉的衣裳摔进木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补了又补的粗布鞋。
她顾不得这些,提着裙角就往路上奔,发髻上的木簪子滑落了都浑然不觉。
人影渐近时,走在最前头的那个汉子突然加快了脚步。
他背着个破包袱,草鞋磨得只剩半截,露出的脚趾上结着厚厚的茧。
可陈耀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那走路的姿势,那微微佝偻的背,分明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爹爹!
爹——
小娃娃的呼喊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大丫丢下正在晾晒的甘草,三丫连手里的针线活都扔了。
最小的四丫更是连鞋都来不及穿,三个丫头争先恐后地往路上冲。
陈大勇蹲下身,张开双臂。
三个闺女像归巢的雏鸟般扑进他怀里,撞得他往后踉跄了两步。
四丫的小手摸到他脸上那道新添的伤疤,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在爹爹沾满尘土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瘦了...钱秀娥颤巍巍地走过来,枯树皮似的手抚上儿子的脸颊。
三个月的工夫,原本方正的国字脸瘦出了尖下巴,眼窝深陷得像两个窟窿。
老太太突然转身往灶房走,边走边用围裙抹眼睛,娘去给你蒸鸡蛋羹,多搁香油...
张小花站在三步开外,手指绞着衣角。
她有一肚子话要说,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直到丈夫朝她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她才地哭出声来,扑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陈大勇身上还带着河堤上的土腥味,混合着汗水的咸涩,可在这会儿闻着却比什么都安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小花轻轻靠在自己男人的肩膀,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明儿让咱爹去割两斤五花肉,肥的炼油,瘦的炒蒜苗...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因为陈大壮的回归,家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他奶和小婶,此刻正在灶房里面忙碌,打算烧一大桶水,到时候让陈大壮好好洗一洗。
又拿出前段时间特意买的好面,准备给自家儿子下碗面条。
又特意蒸了两个鸡蛋。
至于张小花,则是跟着自家男人走进了屋里。
他们一家子此刻才算是真正的团聚。
看着自家男人黝黑消瘦的模样,张小花不是一般的心疼。
毕竟是自家男人,她不心疼谁心疼。
别说她娘亲和几个姐姐直掉眼泪,就连陈耀祖也是忍不住眼眶发红。
人虽然平安回来了,但想要把身体养好,估计也要休整好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他们家已经有了还算稳定的进项,可以多买点好东西给他爹补一补身子。
而原本早出晚归的陈家父子俩,今日归来的时间却是提前了一些。
陈二喜和陈铁柱,还来不及把推车上面的木桶收下来。
就直冲院子里面。
大嗓门还未喊出,就见钱秀娥用手指抵在嘴边嘘了一声。
陈铁柱听到自家儿子还在休息,这才减小了声音。
陈二喜此刻却是从推车上面拿出一刀上好的五花肉递给他娘。
“娘,今日我跟爹原本打算把剩下的凉茶拿去河工场那边卖。听那里剩下的人说,大哥他们已经回家来了。”
陈二喜激动的语气都有些磕绊。
他们在去了一趟河工场那边,听到这个消息别提多高兴。
本来早就想回来的,又转了个弯,特意去屠夫那里看那两斤上好的肉。
而且没想到的是,他们原本剩下的三大桶凉茶,到那边的集市,进来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看来以后,他们可以不用特意固定在码头那边。
多推着卖一卖估计能够更快的卖完。
暮色渐浓,家家户户升起炊烟。
老陈家的灶火比往常旺,铁锅里的猪油作响,炸得葱花儿满屋飘香。
四丫趴在爹爹膝头数他手上的茧子,大丫和三丫争着给爹爹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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